周康从妓院回来,对娼妓产生了阴影。
“以后再也不去了!只玩片刻,便会导致境界虚浮,这谁受得了?!”
他以为他只要克制欲望,便能稳固境界。
但事情没那么简单。
自从那天后,他就得上了一种“怪病”。
每到夜深人静,他卧床熟睡时,身体常会莫名打个冷颤,而后在一阵空虚中惊醒。
起初每夜只有一两次,可随着时日渐长,这种状况越来越严重,频率最高时,居然达到了一夜七次。
周康不堪其扰,逐渐开始失眠,再也无法安睡。
即使勉强睡下,也会梦见被女鬼追杀,甚至被当场吸食的恐怖场面。
更严重的是,随着怪病缠身,周康的武道修为,正在不断削弱。
跌境之时的那种摇摇欲坠之感,重新笼罩在周康周身,好似随时都可能使周康再跌一境。
周康终于怕了。
在这之前,他觉得这事有点丢人,嘱咐陈阳别上报父亲。
但看眼下的情况,再瞒下去非出事不可。
于是这一日,他终于带着陈阳,找到了正在书房呆着的周泰安。
周泰安面无表情的听完周康诉说,而后又让陈阳将那天的情况复述一遍。
问明情况后,他先差遣属下去群香苑抓人,又让陈阳去请县里最好的名医。
陈阳领命出门,尚未走远,便听到房内“啪”的一声脆响,那是耳光声。
陈阳忍着笑,快步出门去了。
周康当然没得病,之所以有“怪病缠身”的症状,正是陈阳巧妙利用系统造成的。
周康父子不知道,在陈阳计划里,还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周康。
书房内,周泰安面露愠色,问道:“几天了?”
周康挨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却不敢去揉,老实答道:“七天。”
啪!
又是一巴掌扇在周康脸上。
“七天?!你既然能瞒老子七天,为什么不继续瞒下去?为什么不干脆瞒到我给你收尸?!”
最近县里发生了一起大劫案,周泰安被此事搞得焦头烂额,本就烦躁不堪。
周康在这时出去寻花问柳,染上怪病,无异火上浇油。
周泰安扬起手还想打周康,却停在半空,终于没打下去。
他挥手朝空气重重劈落,恨铁不成钢道:“说了让你这一个月消停点,你就是不听!”
“玉华宗的弟子选拔,还有二十多天就要开始。”
周泰安道:“你要是炼体境九重,我还可以借着地主之便,上下打点关系,帮你争取一个好点的仙道起步。”
“可你却搞成这个样子,我到时候有什么脸面帮你讲话?说你是从炼体境九重跌落的天才?说你还有下降空间?”
周康不敢应声。
玉华宗是管辖着数万里疆域的庞然大物,景国在内的七个国度,都被它牢牢掌握在手。
它每次的弟子选拔都非同小可,周康一旦被选中,诸多好处不用多说。
就连周泰安都能从中得利,以后的仕途,必定一帆风顺。
周泰安很早之前,就通过朝廷人脉,打听到了一个消息。
玉华宗这次会在庆隆县,设立一个选拔点。
从那时起,他便开始为选拔做着准备,不惜一切代价,要为周康占得先机。
谁成想,周康竟然在关键时刻,出了这档子事?
周康清楚其中利害,也知道父亲心血凝聚在此,所以脸上挨了揍,心里也并无怨气。
周泰安训斥完周康后,怒气消散了些。
他让周康坐下,事无巨细的询问起周康病情。
问过之后,他坐在书桌后,凝神苦思半晌,却还是一头雾水。
之后,陈阳带着县内名医回来,是个白须老头儿。
名医诊断过后,表情跟周泰安一毛一样,同样皱着眉头,满脸问号。
“公子没病啊!”
老头儿看着周泰安,眼神充满疑惑,仿佛在说:“大人,你不是在逗我玩吧?”
周泰安让周康说明症状,请对方再诊,结果还是一样。
最终名医向周泰安讨饶:“这等怪病,老朽闻所未闻,实在是束手无策,请大人见谅。”
周泰安没法,只能让名医再等等,说是请他诊断一下另外几人。
没多久,属下便将那天跟周康有过接触的妓女,通通抓了回来。
老头儿见县令要他诊断的人,居然是几个妓女,心里不免有些腻歪。
他暗想:“这爷俩该不会是怀疑自己得了那种病,却不好意思开口,故意搞这么一出吧?”
待他一个个将妓女诊断完成,周泰安道:“怎么样?”
老头儿指着一个身材最好的妓女道:“她有病。”
周泰安忙问道:“什么病?跟康儿的病情可有关系?”
老头儿道:“花柳病。”
周泰安父子,内心同时一惊,不约而同想到:“糟了!我才找过她!”
老头瞥了他们一眼,便清楚他们在想什么。
他安慰道:“你们放心,这种病很难感染上武者。跟公子的诡异症状也毫无关系。”
周泰安默默点头,突然对陈阳道:“陈阳,你那天也去了群香苑,不如也来诊断一下?”
看似询问,实则是命令。
陈阳巴不得利用名医,给自己洗清嫌疑,走上前去道:“有劳大夫了。”
自然什么都没检查出来。
周泰安彻底丧失头绪,只得让属下将妓女带下去,仔细审问。
而后又拜托名医,给周康开了几幅安神补身的药方。
他自己则在深夜,带着一瓶丹药,交给周康道:“这瓶‘培元丹’,是我花了极大代价换来的。”
“它可以调理经络、巩固仙道境界,武夫使用效果不差,但仍是暴殄天物。”
“不过眼前别无他法,就给你吃了,试着解决燃眉之急吧。”
周康接过丹药,满脸惭愧道:“父亲!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周泰安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此后每隔三天,周康都会在沐浴焚香后,服食下一颗“培元丹”,然后枯坐房中,炼化药力。
“培元丹”不愧是灵丹妙药,自从服用此药,周康便惊喜的发现,他的症状开始好转。
怪病的发作频率,从每天七次,逐渐变得越来越少。
两颗“培元丹”服用下去,竟然完全治好了他的怪病。
一连两天,他都睡得极其安稳,再没有怪异症状出现。
隔天,他将喜讯告知父亲,父子两人在书房内开怀大笑。
周康更信誓旦旦的保证,他这次一定会被玉华宗选中,光耀门楣。
末了,周康稍带疑惑地告知父亲:“培元丹除了能根除怪病外,其实药力跟元灵丹差不了多少。”
周泰安道:“这不可能!它们光价格就差了几十倍,药力即使对武夫来讲有所损耗,也绝不可能同日而语。”
周康仍坚持说差不多。
周泰安调笑道:“难道有人把药力偷走不成?肯定是你的炼化方式出了问题。”
随后他大手一挥,让周康不必纠结此事,只要怪病治好了就成。
周康问起这件事,是怕父亲被人坑骗,既然见父亲都不在意,那他也没必要放在心上。
于是他躬身告退,回到房内,焚香沐浴后,小心翼翼从瓶中倒出一颗“培元丹”。
又到了服用培元丹的时候。
怪病已除,境界稳定,今日他要借着培元丹,重新向炼体九重进发。
他斗志昂扬,面带自信笑容:“戒骄戒躁,继续苦修。争取在选拔开始之前,重回炼体境九重!”
丹药入腹,满口清香,培元丹化为溪流般的暖意,在周康体内运转。
谁也没有注意到,守在门口的陈阳,嘴角忽然咧起一丝怪笑,心道:“就是现在。”
与此同时,一股既熟悉又恐怖的感觉,窜上周康心头。
周康淡然自信的面孔,顿时被恐惧和抗拒掩盖:“不可能!”
怪病又来了!
它怎么会又来了?!
这次的抽取,积累了陈阳偷取好多天的属性,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猛烈。
周康体内的修为仿佛瀑布坠落,一泻千里,周身气息瞬间溃散。
“不!”
伴随一口鲜血喷洒,周康不甘的嚎叫出声。
他在哀嚎中,再次跌境,到了炼体境七重。
半个月内,连跌两境。
这打击实在太大,周康无法承受,当场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