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身染鲜血,杀机四溢,脚下一具被劈为两半的尸体,血流遍地。
活着的巡检看向仍然战意冲天的陈阳,仿佛面对一尊凶神恶煞。
他早就有认输之心,此时同僚身死,心中惧意更深,哪里还敢应战?
他面如土色,将手中跨刀丢在地上,抱拳说道:“陈阳,我们前来追捕也是奉命而为。”
“你若放我们离开,我愿在山脉盘桓三日,再回县城复命,为你拖延时间。”
陈阳长长吐出一口气,浑身沸腾的血液,渐渐冷却下来。
他转头看向厉自明:“厉大哥?你觉得呢?”
厉自明的眼中有毫不掩饰的佩服和惊喜。
他的这位救命恩人,一路上实在给了他太多意外了。
但此刻不是询问的时候,他对陈阳道:“巡检司其实是个苦差事,平时恶名不多,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怎么处置,还是由你来决定。”
陈阳点了点头。
他对那名巡检道:“我们并无深仇,放走你们不是不可以,但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追到我们的?”
厉自明闻言,也看向那名巡检。
这件事确实异常。
那人看向远处,似乎要高瘦巡检来解释。
脖子上被割了一道血痕的高瘦巡检,此时颈部细痕已经不再流血。
他自陈阳劈杀同僚后,便解决了心中的疑问。
陈阳之所以没杀他,绝对不是因为兵器原因,而是因为陈阳说过“留你一命”这四个字。
陈阳能强势碾压两位同僚,真要杀他绝对不会耗费太久。
他向陈阳解释道:“能追到你们,全靠那只‘金毛硕鼠’。”
说着,他指向远处树林。
在一棵榕树下,有只巴掌大小,浑身金毛、体型肥硕的小老鼠,正贼眉鼠眼的望向这边。
它似乎能察觉河边的危险,一副想靠近,却又不敢过来的样子。
陈阳猜测道:“它有追踪之能?”
高瘦巡检点头:“在你们入山后,周泰安先后安排了两批人马入山。”
“第一批三十多人,主力是那些心系生辰纲的外县捕头。”
“第二批差不多人数,主力则是他的心腹属下和巡检司。”
高瘦巡检顿了顿继续道:“跟第一批人不同,我们第二批人进山时,周泰安给我们分配了十只‘金毛硕鼠’。”
“这种金毛硕鼠据说是种灵兽,只要配合药物,给它闻了衣物、血迹,便能寻着味道,完成千里追踪。”
陈阳面色微变,警惕望向四周树林。
“那岂不是说,除了你们,还有九批人在循迹追捕?!”
高瘦巡检道:“大可不必担心。”
“周泰安的这批金毛硕鼠,说是灵兽,其实我看它们血脉不纯,根本没传说的那么神。”
“追踪你们的时候,我们在山中偶遇过其他同僚。”
“听他们说,为其带路的金毛硕鼠压根没卵用,只会带着他们在山里乱窜。指了几次方向,找到的都不是要犯,而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怪草、猛兽,骷髅尸骸,什么都有。”
陈阳听着有点想笑,周泰安怕不是又被坑了吧?
“也就是说你们运气比较好,带路的恰好是只聪敏的硕鼠,所以才能找到我们?”
高手巡检有点无语。
运气好?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我们运气好,所以有幸找到你们,然后被反杀了一人。
这不叫运气好!这根本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陈阳继续道:“这样的话,那这只金毛硕鼠,你们不能带走。”
高瘦巡检道:“理当如此。”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对着那只犹豫不定的金毛硕鼠晃了晃。
那只金毛鼠眼睛一亮,像野猫闻见了腥味,顿时什么都不管不顾,一路小跑,来到巡检身边。
它一边人立而起,抱拳讨好高瘦巡检,一边朝着陈阳龇牙咧嘴,红色瞳孔中满是敌意。
巡检打开瓶子,将一滴香气四溢的淡黄液体,倒入手中。
“瓶子里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就是寻常香油。这小东西极其好吃,更嗜油如命。”
金毛鼠闻见香油,便顾不得朝陈阳耍狠,赶紧攀爬上巡检的胳膊,趴在那里疯狂舔舐起来。
高瘦巡检伸手提着金毛鼠后颈肉,那老鼠立刻恍若瘫痪,一动不动。
他将金毛鼠连同香油一起递给陈阳。
陈阳接过金毛鼠,说道:“两位带着同僚安葬去吧。”
两名巡检巡检默不作声,过去收拾起同僚尸体。
陈阳则跟厉自明一起,准备离开此地。
临走前,高瘦巡检提醒道:“周泰安放出消息,要请玉华宗白氏兄弟来对付你们。”
“虽不知后者愿不愿意动手,但你们还是小心为上。”
陈阳道了声谢,随即向山林走去。
远离两名巡检后,陈阳才皱眉看着手中的金毛鼠。
刚才被巡检捏着的时候,金毛鼠一动不动,乖巧无比。
可自从换成他来捏着后者后颈,那金毛鼠便张牙舞爪,吱吱叫个不停,一副要跟陈阳拼命的架势。
“你倒是挺尽忠职守的嘛。”
陈阳冷笑一声,立即看着金毛鼠,发动起思维窃取。
他才不管金毛鼠是不是什么灵兽,如果没法掌控,那便偷点属性,然后杀掉了事。
“灵力+1。”
系统给陈阳偷取到了从未有过的属性。
陈阳察觉到有一丝几乎微不可查,奇异灵动的力量,在他体内游走。
但这股力量貌似跟陈阳躯体格格不入,仿佛无根浮萍,瞬间就要消散。
这时,系统继续道:“宿主未修炼仙道功法,无法承载灵力,是否存入仓库。”
“存入。”
接着,陈阳心神恍惚。
脑海中浮现一座辉煌宫殿,宫殿中空空如也,只有一丝渺小之极的淡青色游丝若隐若现。
再看手中金毛硕鼠,已经萎靡不振,顿时老实起来。
它看向陈阳的眼神,充满了惊惧之色。
陈阳将它放在地上,金毛鼠不敢乱动,瑟瑟发抖的匍匐在地,向陈阳磕头臣服。
陈阳笑了:“原来是个欺弱怕硬,顺风就倒的墙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