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
荆阳城长街主干街道上,占满了身穿盔甲神情肃然手持长枪的士兵。
两旁街道上挤满了人,乌黑黑的一片。
从城门处缓缓走进两匹骏马以及身后的一千名士兵。
马背上的杨戚渊看着荆阳城中的百姓,眼中的冷意一晃而过。
阮赟神色淡然,可以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这街道中的种种。
刚刚进入城门。
就被前面的军队给拦下。
杨戚渊看着前面为首的人,面色一变,虽说此番前往北疆荆阳城是皇上的旨意。
但是对裕亲王还是有些发怵。
阮赟看着那为首的人,他认的,是裕亲王跟前近身侍卫其中一人。
阮赟翻身下马,身后的士兵也是缓慢了脚步。
齐墨见状,脸上噙着一抹笑意。
杨戚渊看着阮赟已经下马,才是缓慢的下了马。
虽然对裕亲王有些敬畏,但想着他是皇上派来擒了裕亲王这个逆贼,心中那一丝的敬畏立马烟消云散。
他手握圣旨,就算裕亲王在这北疆大势了得。
但莫非王土,这里也是属于大燕。
只要是属于大燕,就算是北疆的王,也得臣服皇上。
皇上才是这大燕的天,这大燕的主。
齐墨见着走进的杨戚渊以及阮赟,拱手,“阮将军,杨大人。”
杨戚渊发现没有裕亲王的影子,便冷然道:“本官前往北疆是来宣旨的,怎么、裕亲王是不知道吗?”
“还是、知道本官前来是为何,却已经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杨戚渊说到皇上的时候,对天拱了拱手。
闻言,齐墨脸色淡淡,当着北疆百姓以及江湖中的人面公然说他的主子不把元宗帝放在眼里。
看来,这个杨戚渊还真是喜欢嚼文字。
不过,他一介粗人,真是懒得和这厮打交道。
齐墨朝着阮赟说道:“阮将军前往荆阳该是早与在下说一声,也不至于今日冲忙中才来迎接阮将军。”
阮赟眉梢一扬,也没有在意齐墨没有接下杨戚渊的话。
拱手说道:“为了赶路忘记了,齐将军莫要见怪才是。”
“王爷有病在身,不好前来迎接,但已经在府上略摆薄酒,给阮将军以及杨大人洗尘了。”
齐墨说着,并没有让杨戚渊开口,直接做了个请的手势,声音莫名一沉,“请。”
这一个简单的请字,让杨戚渊想要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中。
阮赟好似根本就没有看见杨戚渊的脸色,直接回敬了一个请的手势,“齐将军,请。”
杨戚渊脸色猛然一黑,但看着自己一个文官,就算稳居高位。
这些粗人不给他面子一样不会给他面子,裕亲王的人不是阮赟。
起码阮赟会看着皇上的面子上给足他面子。
但是裕亲王的人自来猖狂无比,杨戚渊就是怕当着荆阳百姓的面。
这个姓齐的不给他面子。
是以,杨戚渊只能顶着一张黑脸跟在阮赟的身边。
就这般,在齐墨的带领下,长长的队伍往裕亲王府行去。
户江楼。
这酒楼前是前往裕亲王的必经之路。
华丽的酒楼厢房之中,靠窗户边上分别坐着三个气势各有千秋的男人。
其中一位带着银制的面具,只能看见那双阴骘的眼睛,以及薄而红润的唇。
那双眼睛便是随意一扫,也能让人不寒而栗。
另一个肤色呈现古铜色,俊朗的脸庞星目熠然。
视线却是在往窗外,微薄的唇勾着一抹弧度,全身都张扬着一股野蛮的气息。
风洵微侧眼眸,看着窗户外的画面,修长手指玩弄另一支手上的扳指,脸上浮出一丝调侃,“到了这个时候,燕玦仍旧把他的嚣张展现的淋淋尽致。”
“不如此嚣张,我们三也不能相聚一堂啊。”说话也是一股野蛮的气息,正是戎狄王子耶律铮。
风洵闻言,冷声一笑,“燕玦如今犹如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耶律铮收回磨光扫视了一眼对面而坐的风洵,淡笑,“如此这般,看来千岁爷是有十层把握能让燕玦下地狱咯?”
风洵只是淡淡一笑,异瞳中闪过一抹狠意,今日便是第三天,羌雪那个女人已经在挑衅他的耐心了。
耶律铮淡淡的看了一眼一直未有开口还带着面具的男人,轻蔑一笑。
在他面前装什么端庄高大?
西凉的人都是如此能装吗?相隔一海都来插上一脚。
野心还真是大。
陆晟的视线在耶律铮的脸上停留了一会,与风洵说道:“上次在信函上拜托千岁爷的事情,可有了着落?”
闻言,风洵的眼中有着稍稍的变化,他说道:“实在是抱歉,本座的人并没有发现王爷令弟的下落。”
虽说口中说着抱歉,但脸上丝毫看不出有着抱歉的样子。
陆晟薄唇一扯,阴骘的眼中有着浓烈的狠戾。
此番前往大燕,有两件事。
一是把那个大逆不道且想置他于死地的弟弟带回西凉。
第二,便是与风洵联手除了大燕足以称之为对手的燕玦。
如今,他那同父异母的弟弟没有找到便罢。
这北疆荆阳城中的裕亲王绝对不能留。
风洵的视线看着窗外,这时,宁晖走了进来。
看着相坐的三人,对着风洵拱手,“主子,荆阳城中另有消息。”
风洵闻言,道:“你说。”
示意宁晖直接说。
宁晖示意,垂眸恭敬的说道:“圣女拿到了五毒解药,不过圣女还说,百里卿梧也在荆阳城中。”
果然,风洵听到百里卿梧的时候,眉色猛然一变。
突然想起那日在荆阳城城门处晃眼看到的一双熟悉的眼睛。
他起身,看着羌雪,“羌雪现在何处?”
“在主子房中……”
陆晟以及耶律铮看着风洵的神色以及举动,便有些好奇宁晖口中的百里卿梧。
能让风洵变脸色的人还真是没有几个。
怎的,今日就出现了这么一个人?
只见起身的风洵带着略有歉意的看向陆晟以及耶律铮。
说道:“本座还其他的事情要去处理。”
“二位随意。”
风洵微微颔首,脸色阴寒的走出了厢房之中。
倒是耶律铮轻轻的喃呢着百里卿梧的名字。
他怎么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呢?
好像某个时候被人提起过,是在哪里听过呢?
视线缓缓看向窗户边,看着街道上已经远去的大燕士兵。
脑中猛然一闪,惊声道:“百里卿梧?”
“不是燕玦的结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