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当初黑店的第一层是吃饭的地方,当初也是有许多张桌子的。后来言小幼觉得碍事,只留了一张,剩下的都丢在了后院墙角。虽说大多已经朽了,坏了,捡好的桌面和桌腿凑了凑,勉强又凑成一张桌子。
横竖无事,一晃到了除夕。
这天点心江湖早早挂了打烊的牌子,言小幼云空沙两人里里外外忙碌着准备年夜饭,竟还有些热闹。
店门还是被打开了,进来一位红衣的女子,每一步都带着风韵,眼波含情,勾人得很。
红衣女推门只见云空沙在内洒扫,立马笑道:“哟,这么快就易主了!我就说让她把价格定得高高的,反正这荒上野岭的,不住就去山上喂狼,保管她赚个盆满钵满。这死丫头,偏生不听。”
一边念叨着一边风情万种的凑过去:“小哥儿,打听一下,以前的店家哪里去了?”
云空沙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客官,我们打烊了。”
红衣女这才看清他的脸,先是吃了一惊,接着又笑道:“我道哪家俏郎君甘愿待在这荒山野岭,原是这左脸上竟然是锦上添花了!啧啧,好生可惜!”
言小幼在厨房远远听到了声音,问了一句:“谁啊?”
接着掀开门帘,看到来人,笑道:“我当是谁,冤家,不是说了后会无期,你怎地又来了!”
言小幼说得嫌弃,却笑吟吟的拉着她坐下。
红衣女作势要去揪言小幼的耳朵:“你个没良心的,你这做糕点的手艺还是我给你指点过的,怎地忘恩负义呢?”
言小幼嘴上也不饶她:“你还说,你看我这糕饼铺子生意萧条,凄凄惨惨,可不是拜你所赐!”
云空沙见两人闹得欢腾,也不多言,准备去厨房。远远听得红衣女打趣言小幼:
“怎么,踹了商不负,竟越来越不挑嘴了?”
言小幼一脚踹了过去:“人家如何得罪了你,这样一张毒嘴!”接着又解释道:“这是我新招的伙计。”
红衣女连连躲避:“你轻点,我有了?”
言小幼只好收了力道:“怎么,你也新找了一个情郎?怎么来蹭吃蹭喝也不带过来,不觉得吃亏么?”
红衣女呵的笑了一声:“哪里来的新情郎?是他的。”
言小幼隐隐有些恼:“红拂姑娘,您老开什么玩笑?”
红衣女把玩着手中的红手娟:“我这不之前也不知道嘛!”
云空沙炒好了菜,端了盘子进来。“这位是……”
言小幼笑道:“蹭饭来的。你知道每天在破庙里哭情郎的那个红衣女鬼,那便是她了。”
红拂不满的纠正道:“我可不是要来蹭饭,我要在你这里把孩子生下来。”红拂算了算:“他还要在我这里待七个月,然后我要在你这里再调养三个月,知道你舍不得我,我还要在这里陪你两个月,你得养着我!”
言小幼无奈的看着她:“少来,你付我银子了吗?”
红拂去挽她的胳膊:“哎呀,别这样,我要是有银子还用去破庙里扮鬼吓人吗?”红拂忽然神秘起来:“我可是给你带了礼来的!”
言小幼白她一眼:“少来,没银子免谈。”
“你先看看再说嘛!”红拂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我见你这小情郎声音嘶哑,我这里可是有好药,你要不要。”
“还是有备而来!”言小幼看了药瓶一眼:“你哪里来的好药?”
红拂难得坦诚:“哪里是有备而来!是我一次在破庙里扮鬼,碰上个见鬼的神医将我抓住了。老娘我可是扮了好一会惨才让人将我放了,那见鬼的神医见我声音嘶哑,送了我一瓶药丸。”红拂得意的挑挑眉:“怎么样,要不要?”
“好厚的脸皮!”言小幼笑骂一声:“能怎么办,又不能把你丢出去。”说着把药瓶从红拂手里夺过来。
“先说好,这不是我的小情郎。”边说便将药丢给云空沙。
“成了!”红拂见目的达成,千娇百媚的坐回去:“还不快去备饭,姐妹我可是要饿死了。”
“瞅瞅你,都要拧成麻花了!”言小幼皱皱眉,拽着云空沙进了厨房。
云空沙盯着药瓶发愣:“老板娘……”
言小幼无所谓的挥挥手:“从你工钱里扣。”
云空沙犹豫了一下:“我好像没有工钱吧?”
“……”言小幼沉默了一下:“那你不要还了,反正外面那位爷一文不给也得照样伺候,总不能让她去住破庙去吧?”
云空沙问道:“外面的姑娘是……”
“一个疯女子。”言小幼笑道:“我俩也算同病相怜吧,颇投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