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多了一个人,倒也吃得热闹。
晚饭间红拂三次偷偷去摸酒壶,都被言小幼打了回去:“你就馋着吧,闻闻酒味就成了,喝酒休想。”
红拂不情不愿的抽回手:“干嘛?”
被红拂打趣了许多次,言小幼终于找到机会打趣她:“你那见鬼的神医没有跟你说过,带着小孩子是不可以喝酒的?”
红拂无奈:“我就只喝一丁点!”
言小幼冲她笑笑,将一杯酒递到红拂面前,红拂刚要伸手,她便猛地将酒杯又缩了回来,然后自己一饮而尽:“你想得美!”
“你……”红拂气急败坏的缩回了手。
云空沙见她俩二人闹得欢腾,忍不住笑了一声。
这一笑战火便燃到了他身上。
红拂喝不了酒,总想着捉弄一下旁人。
“小郎君,你知不知道,你们家老板娘可是因为一位情郎才落魄至此的。”红拂神神秘秘的凑过去。
云空沙倒是被她身上的脂粉呛的往后退了一步。
言小幼见他的反应,得意的冲着红拂笑,张扬极了。
云空沙也笑,问了言小幼一句:“是哪里的负心汉是将这么貌美如花的老板娘抛弃在这荒山野岭了?”
言小幼也一脚朝他踢过去:“她才来了几个时辰,你就跟她学会贫嘴了不是!”
今个儿热闹,言小幼提及云空沙,竟没有觉得心中似往日一般的痛。反而能自豪的说一句:“谁敢抛弃老娘,是老娘一脚踹了他!”
红拂笑道:“可不是,活活一个母老虎!”
言小幼反唇相讥:“你倒是温柔可人,不终究还是被人给舍了!”
红拂啐她一声:“呸!”
云空沙收了言小幼给他换来的药,自然向着自家老板娘说话:“老板娘哪里是母老虎,老板娘这是英武女将军。”说着还补了一句:“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果断!豪气!”
言小幼看他一眼:“不是说七岁以后就没有读过书了,怎么,你七岁读这种句子?”
云空沙颇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在你落在柜台上的那本书上面读到的,原没有什么难认的字。”
言小幼笑笑:“认字有什么可害羞的,意思倒也不错。只是可惜啊,人家根本并不是生两意,人家心里竟从没有过我,你说好不好笑!”
红拂见两人气氛颇有些沉重,暗自啐了自己一口,骂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于是她道:“怎么回事,这里还有一个人呢,理理我好不好呀。”
言小幼夹了一根鸡腿放在红拂碗中:“吃你的吧,哪里来的这么多话?”
红拂一边吃着鸡腿,一边又问云空沙:“小郎君,你当真不是你家老板娘的小情郎?”
云空沙心中一动,竟不知如何作答。
言小幼瞪了红拂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人家不过是借我方寸之地栖身而已,胡言乱语的。”
云空沙隐隐有些失落,回答道:“正是。”
红拂笑道:“如此甚好,既然不是你的,那便归我喽!”
云空沙吓了一跳,慌忙在饭碗了添了几样菜,同言小幼只会一声:“我去厨房看火。”
言小幼看着红拂:“你怎么就不能收敛一点,看把人吓跑了吧?”
红拂笑笑:“哪里想他是这般一个愣头青?我原以为他那半张脸是因为辜负了哪家姑娘被人烧毁的呢!”
言小幼笑道:“你少编排人!我问你,你那见鬼的神医你能不能请来,能不能给他治那半张脸?”
“什么我的神医?”红拂为自己添了一勺排骨汤:“我们也不过一面之缘罢了,我怎么知道。不过大约能治的,我听他吹,是能肉死人生白骨的。”
言小幼有些失落:“请不来人那你不是白说么?”
红拂满不在乎的说:“你这不是江湖人的心灵皈依么?说不定他那天穷困潦倒,伤心难过,他就来了。”接着又说:“我看你对那小郎君也是上心了吧,还千方百计的给人家治伤疤,你也不问一问人家自己愿不愿治。”
言小幼笑着饮一杯酒:“你少打趣我,我不过是心地太过善良。”
“呸!好不要脸!”
云空沙本来端了新做的鱼来,隔着帘子听见了这一段对话,心中一暖。
再看言小幼,觉得这四六不靠的老板娘竟越看越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