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祝杀了郑牟勇,一些不得不郑牟勇为谋的人总算是获了自有,一些不愿意作乱臣贼子的士兵归心似箭。
于是朝廷新兵一鼓作气,同那些曲意逢迎郑牟勇的士兵里应外合,势如破竹,将入侵的敌军一举打了出去。
再不久,南边便递上了求和的文书,让三成以弥补屠城之过,献上质子,是以举国欢庆,张灯结彩。
顾侯之子顾语让,传递情报有功,谥勇义,死后享亲王尊位,重修陵墓,树碑立传。
据说陵墓落成之日,国君亲自到墓前祭酒,以告慰他在天之灵。
那位前去京城送信的道长也却是是力竭而亡,国君亲自为他赐道号,建立道观,赐名永安观,受百年洒扫供奉。
三军将士也具得到封赏。
如此,虽然并不是尽如人意的结局,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此时正是莺飞草长的季节,山花开得烂漫,是个十足喜庆的模样。
这一日言小幼正如往常一样埋头算账,云空沙再一旁捧着《资治通鉴》读的专注。
似有所感一般,言小幼抬了一下头,便见漫天绯红的云霞之中,一位姑娘立在她门口。
看着姑娘,一身灼灼的红衣,好似开得正热闹的一枝山茶花,将云霞都衬得失了颜色。她笑语盈盈,问言小幼:“老板娘,可还有糕饼卖?”
言小幼见了这等的好颜色,竟有一阵恍惚。
直到云空沙轻轻咳嗽一声提醒她,她才回过神来,笑着应了两声有,将人招呼进来,总觉的此人说不出得熟悉,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这般美人的。
于是言小幼问道:“敢问姑娘,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亏得言小幼是个女子,问得又十分认真,不然非得被人当成前来搭讪的轻佻登徒子不可。
那山茶花一般的女子巧笑嫣然:“老板娘说见过,那大约便是见过吧?”
言小幼笑笑:“罢了,罢了,天下之大,哪一位不是来来往往的过客,不管是初见还是再见,想来都是有前世的缘分在的,只当是久别的重逢便是了。”
这话若是个风流儒雅的公子哥儿说出来,怕是要哄得人家姑娘芳心暗许了。
那山茶花一般的女子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头,笑声清脆:“老板娘这一张嘴好似抹了蜜的。”
云空沙并没有参与谈话,但是他直觉的那女子的笑声有些做作刺耳,也不免从史书中分了些心神。
听到言小幼这甜言蜜语的一番话,不由得心中暗笑,这老板娘,指不定又从哪本话本子里抄了那风流书生哄呆小姐的话来糊弄人了。
那女子进了门,反手便想要将门关上。
她扫了一眼屋子,发现屋中并非是只有言小幼一人,微微顿了一下。看见言小幼正盯着她的搭在门板上的手,便笑着解释道:“瞧我,顺手关门竟然关习惯了,还请老板娘不要怪罪。”说着,不露痕迹地将手收回来。
那女子身上有股子很浓烈的香气,山茶花的香气,馥郁而浓烈,只是过于浓烈,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喧宾夺主了。
云空沙并未留意那女子的模样,也自然看不出什么喧宾夺主不喧宾夺主,只觉得那股子香气有些刺鼻,微微皱了皱眉。
他忽然想到那个死在点心江湖的贼和尚浓重的白檀香,心中警惕,咬破了舌尖保持清醒。
女子出手不凡,直接给了言小幼一锭银子,点了几样点心。
言小幼自是高兴,将她要的点心尽数端了上来,还饶了她一小碟。
那女子将言小幼的糕点拿在手里,细细地看。赞叹一句:“果真是精巧,巧夺天工,老板娘真是好手艺。”
言小幼笑道:“过奖。”
在女子的追问下,言小幼便一一向她讲解了那几种糕点的特色,讲到哪些是将花瓣捣烂取汁和面、哪些是将花瓣蜜渍了、哪些是在笼屉里面铺了花瓣只去香味或者将花瓣的形态印在糕饼上。
女子听了,似乎是有些吃惊:“老板娘对于这些鲜花颇为熟悉啊!”
言小幼听了夸赞,更加高兴,嘴里却谦虚道:“哪里,哪里,只是略懂而已。”
女子道:“我有一点问题想要请教老板娘。”
言小幼便道:“严重了,我定是知无不言。”
那女子笑容愈发灿烂夺目:“请问老板娘,若是我想用丽钵花做点心,该如何用最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