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名唤吴心柔,是清朝康熙年间的人,家就住在现在的五里铺,当年她与一穷书生相爱并私定终身,那书生与他约定中榜之日便是迎娶她之时。当年她便是在这状元岭上与那书生分别,一年以后,京城有人传来消息,说是那书生果真高中,位列殿试探花。
这心柔便满身欢喜静待自己那如意郎君骑着高头大马来上门提亲,熟料那探花为了前程便自甘入赘于一高官门下,心柔满满又等了两年才得来了这个消息,从此之后便一病不起。
再后来,她的父母便给她找了个门当户对的男人,出阁的那一天,当花轿离开家后不久,她就用一把藏在腰上的剪刀结果了自己的性命,那轿子走了一路,血也淋了一地。临死之前,她央求家人把她葬在这状元岭下,后来家中又依照高人的建议给选了这么个地方。
那女子又道:“后来我听给我上香的后辈们说那个书生的岳父在雍正年间又被抄了家,因为他也受到牵连被革了官职又回到了祖籍,所以还请先生帮我了了这个愿望。”
查文斌想了想也就答应了,接着那女子便化作一缕青烟飞进了他手中一个小瓶里,再看那棺木之中只剩一堆白骨,他便脱下自己的外衣将那堆骨头包了便是带着下山走去。不过此时月是已上梢头,等他扛着一袋人骨走到山下时都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
此时的查家,冷怡然还守在灶台前,锅里热着饭菜。她时不时的抬头望着窗外,今晚不知为何,那三个男人出去后到了这个点竟是一个都没回来,虽说这屋子她一人已经住了好几年了,但楼上毕竟躺着的是一具尸首,尽管胖子生前与她也是熟识,但一女人终究心里还是有些毛毛的。
走之前,查文斌已经给那屋外布置了两道禁忌,一是门窗之上皆是贴着符咒,二是在门外放着一道金钱阵,若有东西想要入屋内,必会触碰到阵上的铃铛。
冷怡然眯着眼睛盯着那炉火,就在这时楼上忽然一阵清脆的铃声响了起来,一下子把她给惊得瞬间清醒。只见那厨房里头顶上吊着的白炽灯也跟着晃了两晃,那灯泡一下暗一下亮,连闪了两下过后“啪”的一声发出了一串火花便是一片漆黑了下去。
就在这时,屋外忽然有汽车声传来,明亮的汽车大灯瞬间又把一楼给照了个灯火通明,冷怡然见状赶忙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河图一开车门便问道:“咱家断电了嘛?”
冷怡然捂住他的嘴巴钻进车里道:“楼上有动静,你师傅还没回来,这可怎么办?”
河图马上从车里一跃而下,他站在院子里都能听到楼上传来的那铃声,他回头看了一眼冷怡然赶紧吼道:“快去状元岭找我师傅,没有找到他天亮之前就不要回来。”说罢便把那车门一关,自己独自一人冲上了二楼。
冷怡然慌忙驾车就往状元岭赶,大约二十分钟后,她遇到了正在路边孤身一人行走的查文斌,一脚刹车停顿下来说明了情况后,二人又赶忙掉头回家,等查文斌再度折回已经离河图上楼整整有半个小时了。
查文斌摸了个手电筒冲了上去,只见那河图正倒在楼梯转弯处,用手一探,发现他还有鼻息,再往上一瞧,只见原本布置在这儿的金钱阵已经完全被打乱了套,而那道贴在门上的符纸也是烧毁,此刻停放着胖子的那道门是打开着的。
查文斌甚至有点不敢迈开脚步,若是这胖子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他该如何向九儿交代。一进屋,他发现为胖子点的长明灯还亮着,只见胖子安然无恙的躺在床上,那个存放着他魂魄的瓶子也还在,只是屋内原本悬挂着那副师祖凌正阳的画像竟然烧的只剩下了三分之一。
再一看那一排供奉着先祖的牌位,位居第一排正中的凌正阳灵牌也已从正中的地方开裂,左右分成了两半!这这才明白方才一定是经历了万分之险,危难时刻祖师爷显灵才将那东西赶了出去,查文斌心中那个滋味儿着实不好受。
这天正道传到了他手里已足足有二十七代,那祖师爷的画像和灵位历经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竟是毁在了自己的手中,他又该如何像这些供奉在上面的列祖列宗们交代!
“扑通”一声,查文斌跪在地上连叩了三个响头,举起左手三根指头起誓道:“承蒙师祖保佑,天正道先祖在上,不孝弟子查文斌起誓,若不铲除这惊扰先祖的妖邪我誓不为人!”
他明白,运气不是每次都那么好的,这画像与灵位不过是祖师爷残存的一点精元,现在已破便是已经耗尽了。看来自己确实不能再大意,否则恐怕就会连累家人,好在河图只是摔晕了过去,醒来之后除了感觉有些恶心想吐之外倒也没别的症状。
据河图说,他才走到二楼时还没反应过来,便只觉胸前有一股蛮力击打过来,他直挺挺的往后一倒便再也不知道了。
那河图见查文斌的第一眼便是自觉惭愧道:“师傅,对不起,徒弟没用,给您添麻烦了。”
查文斌又何尝不明白,自己除了教他一些风水堪舆和命理算术之外,别的他全然没有学过一点半点,能在这危难时刻挺身而出,已经是很难为他了。在这一刻他有些心软,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把自己的一身道术传给他,但这个念头也仅仅是一闪而过。
他心里暗道:“河图,也许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
“对了,文斌哥,”冷怡然忽然道:“下午我接到了一个国外的电话,你猜是谁打来的?”
“谁?”
“卓雄,”冷怡然笑着道:“这一紧张我都把这事儿给忘记了,他在电话那头说大山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他们这两天就在着手办理回国的事情,我想一定是超子打电话告诉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