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想到格图在前面带路,他们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方向感胡乱的奔跑着,好在这些人都训练有素,倒也不乱。这草甸积水颇多,根本已经分不清眼前的土地是硬还是软,那雷电将至,雨势又大,谁还顾得上脚下,撒开脚丫子跑的那叫一个欢。
双方相隔的距离太远,格图只能看到那些人像一个个黑点一般在草甸上狂奔,他自然是知道这草甸的厉害之处,只伸出手来拼命的挥舞着,试图提醒他们不要乱跑。
超子也启动了对讲机,只可惜此处的电磁干扰异常厉害,双方接通后,对讲机里除了嘈杂的电流“嗞嗞”声外,什么都听不到。
尝试了几次之后,超子无奈道:“只能让老天爷保佑他们了……”
而这时他们这边的雨已经完全停了,而东方黎那边则完全是另外一幅世界末日的景象。狂风席卷着暴雨和冰雹,那压低翻滚的黑色云层里雷电一道接着一道互相交错着。大尾巴一路当先,老郭和那个女人因为体力的关系渐渐就落在了后面,这队伍也就逐渐开始分成了前后两截。
第一个陷入沼泽的是大尾巴的副队,他们管他叫作平头哥,此人面向凶狠,身材矮小粗壮,就像著名的非洲三哥蜜罐那样好斗。平头哥处在队列的第二位,紧随着大尾巴,他的步频要比常人快,左突又闪的在那草甸上跳来跳去,忽然只感觉右脚一下踏空,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浑浊的泥水就已经到了他的腰部。
平头哥的反应速度也是极快,立刻双手张开平铺在水面,就连呼吸都调整到了最慢,他知道陷在这种在沼泽里越是挣扎离死亡也就越快。作为训练有素的队伍,后方的一个战友立刻向他抛出了一根绳索,这种类似的训练每年他们都会上演几次。所以,余下路过的那几个人也根本没有当回事,除了为平头哥感觉到倒霉之外便自顾自的全都走了,像他们这种受过专业训练的雇佣兵,这种一对一的救援是最基本的功课。
平头哥抓着那绳索,小心的在自己的手腕上缠了一个圈儿,到这会儿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肩膀以上的位置还都在水面。接下来,他只需要放松自己的身体静待那位战友把自己从这泥坑里拖出来就没事了。
老郭和那个女人经过的时候,平头哥上半身已经全部出水,这会儿他已经能把自己余下的那只手递给同伴了。
“来,拉我一把!”此时,平头哥距离上岸也就一口气的距离,两只手顺利握到了一起,他的同伴刚一发力,平头哥的膝盖都已经从那泥堆里拔出来了。就在这时,忽然,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拽住了平头哥的脚腕,平头哥几乎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整个下半身往那泥里猛得一沉。他这一沉不要紧,但两人的双手这会儿还捏在一起,这也就拉着岸上那人跟着往前一个趔趄。
意识到不对劲的平头哥此时并没有撒手,求生的本能让他死死的握住了同伴的手腕,而下一秒,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甚至连张开嘴巴大声喊出的那一声“啊”都没有完全发出,这他便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了草甸之中。
更加悲剧的是,那位营救他的人也随之“嘭”得一声被拽到了那片沼泽里,此时老郭距离他们也就不到二十米。看着那几个匆匆逃离远去的背影,他拼命挥舞着双手喊着“救命”,只可惜那雷声风雨声早已把一切都给湮没,他成了先前的平头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寸一寸的慢慢滑向深渊。而等到只有脖子还在水面的时候,忽然一个突然的力在下面爆发,“刷”得一声,他便步了平头哥的后尘,只在那沼泽的表面留下了一连串“咕噜噜”的气泡。
忙于奔命的其他人全然没有察觉到那两位同伴的消失,就在他们一口气狂奔出去五里地后,这糟糕的天气居然又变好了。有句话叫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连续的海拔升高让这里的气象变幻捉摸不定,方才还是一股要吞灭天地的乌云雷电,此时半空中的太阳已经偷偷的穿破了云层。
这种死里逃生的感觉真的挺好,老炮和大尾巴喘着粗气互相看着对方,看着看着居然是开心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大尾巴乐道:“太子,怎么样,没你想的那么难吧!”
东方黎没好气道:“你们是糙惯了,但也不看看把锅老和李雪都给累成什么样了。”
那老郭让那李雪搀着正瘫坐在地上喘着大气,脸色惨白的说道:“对了,刚才还看见有两个弟兄陷进去了,这会儿应该没事了吧?”
“没事,”老炮放心的说道:“这点小事对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不过这地方还真的得小心,处处都是陷阱,要是单枪匹马的被埋在这里估计都没人知道。”
简单了喝了几口水后,老炮又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对讲机,很快河图那边又接通了。互报了一下大概的位置后,格图决定立刻带着查文斌他们向老炮的位置靠拢。
老炮关了对讲机后往身后瞟了一眼嘀咕了道:“他们两个怎么还没到。”只见现在这边茫茫的草甸上又升起一股淡淡的雾气,老炮心头里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他便对大尾巴道:“我看你还是带两个人回去看看吧,怎么这么久了还没跟上来,我这对讲机呼了好几遍可都没反应啊。”
“是吗?”大尾巴说着就按了一下挂在肩膀上的对讲设备,对着上面喊道:“平头平头,收到请回话。”只听里面传来了一阵的微弱的“嘟嘟”声并无接通。他不甘心,隔了会儿后又重新拨了一遍再次喊道:“平头平头,我是大尾巴,听到请回话!”
“噗、噗、噗!”对讲机的那头连续传来了三声,紧接着便是一种他们从未听过的奇怪的声音开始从里面传来,那声音很细很尖,有点像是个女人故意掐着自己的嗓子在“笑”,但是那笑声听得只让人觉得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大概持续了十几秒钟这个声音也中断了。
大尾巴赶紧又拍了拍那对讲机重复喊着平头和另外一人的名字,但在此以后,对讲机里再也没有任何其它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