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还要从1978年2月底开始说起,那时刚过完马年的春节,还是新年的农历正月。在湖北随州城郊的一座小山包上,我军空军某部要在这里修建一座雷达修理所。随着“轰轰”几声炸药起爆的声音,山体被掀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口,露出了下方一片褐色的土壤。
时任所长对考古颇有爱好,他认出这种土壤就是传说中的五花夯土,所以怀疑这座山包下方埋着一座古墓,于是就立刻停止了项目并上报上级文管单位。同年3月,联合勘探小组成立,彼时的张玉成教授恰好是其中的一员。
他们在古墓的四周发现了大量的盗洞,本以为这又是一座空墓,但是没想到在将近十米的地下居然还有一层由47块巨型石板平铺而成的防盗层,用吊机掀开这些石板后下面又是一层加固用的青膏泥,而青膏泥的下方则是总重达12万斤的木炭。
正是这些层层的防盗措施,让这座大墓得以在历史的一次次盗掘中得以幸存。而后来这里的发现更是让世界惊叹,尤其是那一套迄今为止发现最完整的青铜编钟,总计65件,让它一跃成为当世国之重宝。
根据青铜器上的铭文所载,人们得知这座墓的主人是一位曾国的国君,他为姬姓,氏曾名乙,所以这座墓又被称为曾侯乙墓,是被誉为20世纪中国考古最伟大的发现之一。
过去在史学界上,一直有曾国和随国之争,很多史学家认为它们属于两个不同的国家,而曾侯乙墓的竹简铭文为这争论画上了圆满的记号。铭文清晰记载了曾国就是随国,随国就是曾国,而曾国国君更是大名鼎鼎的南公适的后人。
这位南宫适是谁?在封神演义里他是西周灭殷商的功臣之一,被称为是周文王姬昌的四大臣之一,所以赐他姓“姬”。文王死后,他又辅佐武王伐纣,立下不世之功,周武王为表彰他的功勋,将他封为随国国君,其封地就在今天的湖北随州一带,而随州也是因此而得名。
而南宫适本姓就是“随”,相传女娲造人时,其中有一人便取了“随”作为姓氏,所以随国国君也以女娲后人自称。女娲的形象是蛇身人面,而据说在古随国的地界上就有一种灵蛇,被认为是女娲的象征,此蛇产一种珠子,能让人永葆青春,只有随国国君才能够享用,因此也被称为是“随侯珠”。
陈阿姨拿出了几张照片放在桌上道:“你们看,这就是曾侯乙墓出土的珠子,它们又被称为战国蜻蜓眼。”
只见这些珠子约莫一厘米多点,周身有六层同心圆,每个同心圆的正中位置又有一个褐色的圆点,看上去像极了蜻蜓的眼睛。
“其实它们是玻璃的。”陈阿姨继续道:“只是那个时候的玻璃异常珍贵,只有王公贵族才能用得起,当时这些珠子出土时,很多人认为它就是随侯珠,但后来在其它一些战国时期的古墓里也有这种珠子的出土。秦始皇是何等人物,怎么会把相对数量如此多的玻璃珠当做是人间至宝,所以当时我就怀疑这些珠子并非是随侯珠,而仅仅是一种贵族的装饰品。
而曾侯乙墓出土的文物数量是在太多了,那些竹简更是到十年前才陆续全部整理出来。我从学校退休后闲来无事,就专心研究那些竹简上的古文字,其中有一段就记载了这种蜻蜓眼的来历,它其实是一种仿制的“随侯珠”,上面的眼睛图案源自随国人对灵蛇的崇拜,其实是一种蛇眼。
而真正的随侯珠,据说是灵蛇所产,灵蛇大概每200到300年才会结出灵珠一枚,需历经几代人的悉心喂养。
根据竹简信息的记载在随国的历史上一共出现了三枚,其中一枚在先祖南宫适的墓里,那是在公元前1000年左右第二枚出现在公元前700年,楚武王伐随抢夺而去,正是这枚随侯珠随后又转辗流到了秦始皇的手里而第三枚则出现在公元前500年,也就是曾侯乙的爷爷,曾候胥的手中。
曾候胥认为正是随侯珠才导致了随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侵略,为了避免后世再因此物而遭受战乱之祸,所以下令将灵蛇全部圈入自己的墓中,后世子孙,只能以玻璃珠子作为代替。”
听完这些,查文斌沉默了,2500年以前的事情,早已是沧海桑田,要找这么一颗珠子谈何容易。
风起云道:“陈阿姨,这些竹简上所说的信息可靠嘛?”
陈阿姨道:“曾侯乙怎么说也是一封国的国君,这些说法不排除有夸大的可能,但终究算得上是第一手的资料,可信度还是有的。”
查文斌垂着头道:“历史上关于随国的记载少之又少,就算是真的,又该从哪里入手呢……”
陈阿姨拍了拍九儿的小手道:“这个就要问你张叔叔了,他可是国内随国历史的专家,自从曾侯乙墓被发现后,他就一直在研究古随国的历史。”
“咳咳……”那老头赶紧咳嗽了两声,陈阿姨白了他一眼道:“九儿又不是外人,这老头子真的是一根筋,他其实一直有个梦想,就是找到曾候胥的墓葬,明天出国其实就是为了……”
“咳咳,”那老头又咳嗽了两声,陈阿姨这回是真有些不耐烦了,起身冲着他道:“咳什么咳,有话你就直说。”见她老伴把头又低了下去,陈阿姨继续道:“他有个课题研究就是关于曾候胥的,但一直苦于一直没有批准,所以准备去国外找联合资源。”
“那正好啊!”超子大喜道:“钱,人手,设备,这些都不是问题,说经验嘛,我们也有一些。”
张玉成缓缓抬起头道:“我不和私人合作,我更不盗墓,你们找错人了。九儿,天色已经很晚了,我明天一早还要赶飞机,就不留你了啊……”这是已经下了逐客令了。
查文斌起身道:“张教授,我们不是盗墓的,只是为了救人,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不想放弃,请您再考虑一下……”
九儿看着她陈阿姨,再次发挥出了她的女人特长,那眼泪哗得一下就涌了出来,“啪嗒、啪嗒”只往下滴。那陈阿姨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只一把牢牢抱住九儿也跟着哭了起来道:“真是个苦命的娃儿啊……”
哭着哭着,她就又把枪口对准了那老头道:“你个死老头子,和那些洋人合作你就是通番卖国,帮一回他们怎么了?亏得九儿小时候还喊你干爹,我看你这个干爹真是白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