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并没有打多久,确切地说,是并没有出多少力,所以祁殷殷身上也没有多少汗。
她坐在椅子上,慵懒的目光随意朝司熠的方向望去,发现那里却没有了人。疑惑地蹙起了眉,却也没多想,哪知一瓶水出现在她左侧。
“给你。”
祁殷殷转回头,发现男生紧抿着唇,神色严肃又紧张,拿着水的手也捏的紧紧的,指尖微微发白。
她笑得眉眼弯弯,伸手接过:“谢谢。”
司熠如释重负般坐在她旁边,看着她毫不费力地就拧开水,干净利落喝了两口,又行云如水般拧上了瓶盖。
他就像个小迷弟似的,亮晶晶的双眼发光地望着她。
这目光实在太炽热,祁殷殷没法忽视,“我脸上有东西?”
“有人说过你的眼睛长得很好看吗?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好看,特别……”迷人。
司熠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张脸以火烧的趋势红了起来,让他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放。
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孟浪?
岂料祁殷殷却再次笑起来,毫不介意:“有啊,他就说过。”她指着右侧的位置,却发现孟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面容闪过一丝疑惑,却不紧不慢道:“刚刚和我打球的人说过。”
和我打球的人……
好忌妒啊!
司熠压下心里头闷闷的感觉,不动声色地打探着:“他叫什么名字啊?看着打球很厉害。”
祁殷殷就瞅了他一眼,说:“孟由,很厉害。”
司熠来不及体会那酸酸的感觉,以为自己的小心思被她发现,连忙面红耳赤的解释:“我没别的意思。我上学期末看见你在学校外的小巷里教训流氓了,觉得你很厉害,想和你交朋友,所以才想和你套近乎的。”
他这么一说,祁殷殷想起来了。
那天回校看见几个人抢一个女生的东西,托邰诗元的福,虽然她家是书香世家,但是她却练了一身武术,因为邰诗元家开武馆的。所以看见这种恃强凌弱的情况,在力所能及之下,她当然会挺身而出。
一开始几个小混混不乐意还,都被她打趴下后,才忍气吞声地把抢来的包还给了那个女生。她记得当时走出巷尾里,看见一个男生,呆愣愣地站在那看她。
表情很精彩,有惊讶有感叹有自豪。
想到这,祁殷殷挑眉一笑:“怪不得那天撞见你,我觉得很眼熟,原来是你。”
司熠被这笑晃花了眼,呆愣愣的,没有说话。
这个男生可真的萌翻了。
心里这般想着,忍着想去摸摸头的冲动,煞有其事的说:“既然想做朋友,那我就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看着男生还是呆呆的样子,到底没忍住,戳了戳他的脸庞。等男生回过神来,毫不意外又红了脸。
祁殷殷就笑:“我是祁殷殷。”她看着他,示意:“你呢?”
自我介绍是这样子的吗……
恍然想起李千汐的自我介绍怎么说来着……
班级呢,年级呢,年纪呢,兴趣爱好呢,择偶标准呢……
好像想的太多了。
司熠揉了揉刚刚被戳的地方,上面似乎还停留着女生特有的柔软的触感,让他整个人都麻麻的。他咽了咽口水,郑重的、认真的说:“我叫司熠,美术系大二学生,今年20岁了。喜欢画画,人物、风景都喜欢画。家里有一个大我九岁的姐姐,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均在世,父母亲也是很好相处的人。我的寝室是……”
“停停停!”祁殷殷见他越说越离谱了,连忙叫停,而关于他说的这么一大串,她只记住了他说他叫司熠。
男生迷茫地望着她:“怎么了?”
司熠……
美术系大二学生……
中午钟黎及其古怪的神情,以及李千汐说一定会追到司熠时的斩钉截铁的表情。
祁殷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钟黎不会以为这孩子喜欢的是她吧?
李千汐喜欢的男生就是眼前这个呆愣呆愣的司熠吧?
她依稀记得那晚李千汐说,司熠长得很白,又白又俊,像张白纸……可不就是眼前的人儿吗!
天老爷哦,她刚刚做了啥,她刚刚好像、似乎、貌似调戏了他。
虽然她和李千汐的关系不是很好,但还过得去,一没吵过架二没撕过逼,哦虽说这两者一样,她们大概只是气场不是很合,勉强也能算作朋友了。
俗话说朋友夫不可欺,不是说说而已的。
什么三人纠葛的关系是她最讨厌的了,所以,一丝念头都不能留,快刀斩乱麻什么的,她最擅长了。
一瞬间,祁殷殷收敛了所有知道的不知道的心思,正襟危坐,笑得客气疏离:“很高兴认识你,我还有事,先走了。”
走出运动场的祁殷殷,看着四周的勃勃生机,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春天是已经来了,可惜春天不是她的春天啊。
她慢悠悠走在一片春意盎然的世界里,心底有一丝连她也不知道的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