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殷以为棠澌只是说着玩,没想到她说干就干,她赚的人生第一桶金是来自许倾,她一声不响地把许倾给画出来,一开始收他三十块钱一张画,许倾开始不肯买,她就说她要画很多他的画然后卖出去,卖给那些爱慕他的女孩,五块钱一张。
许倾听到她的计划后气得脸都绿了:“五块钱,我就值五块钱?”
“薄利多销嘛!”棠澌沾沾自喜地说:“原来我也可以吃艺术饭。”
“你这是侵犯我的肖像权。”
“我就侵犯你的肖像权怎么了?”棠澌把厚脸皮发扬光大:“想不让我画,就掏买断金。”
“你把我的画卖给别人还要跟我拿买断金,谁教你后面那三个字是这么用”许倾分明知道她是在强买强卖,却无法忍受他拿着他的画到处宣传:“你想要多少钱?”
棠澌一本正经地伸出三个手指头。
“三十?”
“三百。”
许倾深深地被这家伙折服了,就一张画就三百块,那是镀金的吗,小小年纪就这么奸商。
许倾沉默不语,目光无焦距地落在课桌上的语文课本,棠澌本着静观其变的态度等着。
第二天早上,棠澌收到他塞进手里的三百块钱,还横眉竖眼地警告她:“钱给你了,不许把我画出来送给别人,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棠澌笑得很灿烂,意气风发的样子:“你放心,我有职业道德的。”
周五不用上晚自习,放学可以直接回家。眼看宋殷离开教室,棠澌抱起书包追上去:“宋殷同学。”
她每次叫他的时候声音格外的甜。宋殷听着感觉心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他的视线落在她微微泛红的两腮,笑了出来。
棠澌疑惑道:“你笑什么。”
“你的脸”他抬手指着左边脸颊:“脸上有一条笔画出来的线。”
原来如此,应该是不小心画上去。可她看不到自己的脸,也擦不掉。宋殷只好从口袋里拿了一张纸巾帮她擦掉,动作轻轻地,像羽毛一样划过她的皮肤,有点痒痒的。
看着男生近在咫尺的俊脸,棠澌情不自禁地更望住那对幽深的瞳孔,深邃而温柔,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嘴唇,他靠得如此近,棠澌紧张到脚底发虚,心跳快得要仿佛要破壳而出。
“好了”宋殷随手把纸巾扔入垃圾桶里。
棠澌抬手摸摸发烫的脸,低声说:“谢谢。”
“不用谢。”
俩人一块走出校园,却没什么交流,宋殷一向话少,棠澌一紧张就变得口拙,造成无话可讲的尴尬局面。
好在俩人可以同路一段,走到街上的时候,看到人家卖香喷喷的章鱼丸子,棠澌慷慨地请客吃东西,顺便买了两杯百香果柠檬茶。作为男生的宋殷哪好意思让女孩子掏钱请客,就在他从口袋里掏钱时棠澌眼疾手快地把钱付出去了。
棠澌把一杯饮料给他。
他接过饮料:“你是女孩子,我怎么好意思让你请客。”
“现在不是男女平等吗,大不了下次你请我。”
她脱口而出,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宋殷若有所思地吸了一口饮料,她的意思是说,下一次还要一起放学吗。
此时许倾和付俞在身后不远,许倾今天没骑车。看着棠澌乐不思蜀地掏钱买这买那的,肺都要欺诈了,居然坑他的钱请别的男生吃东西。
士可杀不可辱,他凶光毕露地盯着那俩人。
付俞也看见了棠澌跟别的男人走在一起,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澌澌这回该不会真的被人给拐走了吧。”
他继续看看男生,发现此人很熟悉,随即无比激动地惊叹道:“我们学校的状元,高一的时候他可以最优秀学生代表上台讲话,小棠牛啊,这么牛逼哄哄的人才都有本事搞到手了。”
许倾冷冷地撇了眼胳膊往外拐的家伙,然后一声不响地大步流星地追上那俩人,故意碰巧地出现在棠澌和宋殷的视线里,故作悠闲地搂过棠澌的肩膀:“你们吃什么好吃的,我也要吃。”
这语气,棠澌不由地忆起当年,只要看见她有吃的,他都要占一份。
棠澌不客气地推开他的胳膊:“没有你的份。”
许倾不由分说地夺过她手里都签子,一连吃掉三个章鱼丸子。
一旁的付俞呆若木鸡,这波操作太惊悚了,一向难伺候又心高气傲的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究了,居然屈尊降贵地抢女孩子的东西吃,还吃人家吃过的东西。
宋殷知道他们从小就认识,并且是邻居,之间的关系比较亲近些,没想到亲近到这个程度。
“你大爷的,要吃你不会自己买呀,干嘛来抢我的,这是我吃过的。”棠澌有些恼了,这可是她吃过的还有她的口水呢,他居然当着他人的面吃她口水,这……感觉很奇怪,而且还当着宋殷的面。棠澌羞怍地看向一旁的俊秀少年,见他一脸沉静,若无其事地喝饮料。
“我又不是第一次吃你的口水,你忘了,以前我们还俩人一起用勺子吃一个西瓜,你一口我一口的,我们还一起睡过呢!”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还拿出来说。”以前小的时候父母经常把两个孩子放在一块玩,棠澌的妈妈有的时候有事情出去,许妈妈就帮带一下小棠澌,两个孩子要睡觉就放在一张床上睡,那时候小,什么都不懂。
棠澌心里有点担心宋殷误会,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澄清自己。她郁闷地抬头看向许倾,他嘴里正津津有味地嚼着章鱼丸子,嘴唇上还沾了点油,还挑衅得意地冲他勾唇浅笑,这模样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不知不觉到分岔路口,不得不不分道扬镳,最后只剩下同路的棠澌和许倾。
还没到家门口,金毛就兴奋地跑来迎接,不过它一上来就冲着棠澌摇尾巴,后来还跟着她回家了,许倾叫了几次都没回头,他郁闷地摇头,不是说狗是通人性都吗,怎么连自己主人是谁都不知道了。
吃好饭,棠澌就抱着书本和一些复习资料找许倾,其实她不过是做个样子给母上大人看的,一开始还做了一会功课,在许倾的指导下刷了几道题,在着过程中棠澌没少挨骂,她不服去的时候也驳了几句,后来觉得腻味了就到楼下去找许妈妈看电视。
每天早上,姚玥都是踩着点进教室的,虽然不得不老老实实地穿校服,但那张天生丽质都脸蛋每天都是粉光若腻的,身材苗条纤细,走路跟走秀一样,那双桃花眼看向谁都有种微睇绵藐的感觉,既高傲又好撩人心,每次她走到哪,都能收获到一票小迷弟的追逐的目光。
中午排队打饭的时候,姚玥总能被一些男生格外的照顾,所以她省了很多时间。而棠澌比较凄惨一点,她不但得老老实实排队,还要给许倾那家伙打饭,他还理所当然地说:“我你帮你补课,你帮我做点小事理所应该。”
打好饭,许倾棠澌和姚玥,付俞安珍妮他们几个同桌。吃了两口,棠澌的眼睛就飘忽起来,在乌压压的食堂里找搜寻某个人都身影,突然在最边上的某个角落的那一桌看见了他,他对面却坐了一个长相秀丽的女孩,两人不知道聊什么,相谈甚欢的,看起来他们关系好好的样子。
安珍妮的声音把她唤回神:“小棠,你看什么呢。”
棠澌失落地收回目光,低头继续吃饭:“没什么。”
“这个周末不补课,我们去登山吧,就桓山那里。”
桓山那座山挺高的,登山爱好者都喜欢爬那里。吃喝玩乐都可以,耗体力的时候运动棠澌不但没有兴趣,还非常抗拒。
“爬山哪,我不去。”
“为什么不去,我们几个都去。”
“太累了。”棠澌大口吃肉大口喝汤。
姚玥伸出那双漂亮柔嫩的手在她婴儿肥的脸蛋上说:“you see see you.o o.you see see you fat.”
棠澌和安珍妮愣了愣,安珍妮当场笑喷。
我靠,这散装英语组合得有声有色的,淑女才情啊!
付俞在脑子思索半天才领略过来,点点头道:“这话说得没毛病。你再这样吃下去,还不想运动,要胖成球了。”
棠澌恨恨地在桌底下踢了他一脚才消停。
学校门口有一家图书馆,棠澌拉着珍妮去看书,在芸芸书海里漫无目的地搜寻一圈,在前方书架的走道上,一个长相优雅斯文的男孩站在狭窄的过道里安静地低头看书,短短的头发,精致的五官,高瘦的身材,穿着干净的白色校服,他静若处子地站在那里,像自带光晕一样,棠澌莫名感觉心里醉醺醺的。
宋殷正专注地看书,没留意到有道灼灼的目光正看着自己。
棠澌背靠在书架上,捂着怦怦直跳的胸口,每次看到他,就忍不住心跳加速,这是不是传说中心动的感觉,很奇妙。
安珍妮从书上抬眼看到棠澌有点反常,低声问道:“你干嘛,不是说要来看书的嘛,是不是犯心脏病了。”
棠澌摇头,心不在焉地在书架上找书,耳根红得像煮熟的虾。她来这里哪里是看书,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知道宋殷经常来图书馆找书,她才拉珍妮来的。
安珍妮见她面色红润,双眼发飘,才不信她真的没事:“你干嘛来着,咱认识那么久,平时也不见你那么用功,今天怎么回事?书上说,在书店艳遇概率很大,你该不会是为了想跟谁制造艳遇才来这的吧。”
安珍妮说着四下观望,突然目光定在前方距离10米之外的一道背影,放大眼神情激动地摇摇棠澌的胳膊:“小棠小棠,状元。”
长得帅的学霸,还以最优秀学生代表参加过年级英语比赛和辩论会还有各种会师生大会代表发言,这么优秀全能的帅哥,校里女生都对印象深刻啦。
棠澌顺着安珍妮的目光,看到宋殷正往外走,忙不迭失地随便拿了两本书拉着安珍妮追出去。
安珍妮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呼道:“不会吧小棠,你来这里是为了他?”
“要不然呢?他就坐在我后面。”
“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你又也没问。”
宋殷把书拿到柜台登记,他从口袋里掏出借书卡。棠澌把刚才随便拿的两本书放在柜台,笑意盈盈地对向宋殷:“班长,真巧,你也来借书啊。”
一旁的安珍妮晕晕地翻了个白眼。
宋殷浅浅一笑:“嗯,你也来找书?”
他目光一转,落在她选的两本书《十万个为什么》《白天鹅红珊瑚》
两本儿童书,宋殷表情怪异地看向棠澌:“你很喜欢动物吗?”
“啊?”棠澌一脸迷茫,低头看自己拿的书——好想去死,刚拿书的时候眼睛也没看,她一个高中的花季少女,智障了才去看儿童书。
安珍妮眼睁睁地好朋友抱着两本童书走出去,一脸痛定思痛,感觉自己像和一个吃饲料长大的巨婴站队。
三人一块走回学校,棠澌这回似乎挺健谈的,她一直在和宋殷讲话讲个不停:“我小时候最喜欢看的一本小说叫傲慢与偏见,小说里我最喜欢的是伊丽莎白,觉得她是个很有主见又聪明活泼的人,你呢,平时最最喜欢看什么书。”
“我看得书比较多,我以前最常看阿尔贝安德烈,他的很多小说都拿过诺贝尔奖?对了,我给你推荐一本小说,叫《人间至美是清欢》文字性并不是太过严肃,通俗易懂,你可以看看。”
棠澌一脸茫然,他说的那些她根本不认识,原来俩人完全不在一个档次的。
过了会,棠澌说:“那个~周末我们几个要去爬山,你也一起去吧。”
宋殷微微惊讶,迟疑几秒才微笑说:“好。”
棠澌心里很高兴,还怕他会拒绝呢:“你家电话多少,周末我方便打你电话吗?”
“方便,回教室我把号码写给你。”
正在和人打乒乓球的许倾见他们走过操场,他把球拍往球台一搁,就一溜烟地往棠澌那里去:“干嘛去?”
“关你屁事。”棠澌没好气地瞥他。
许倾对他粗鲁的态度毫无在意,把她怀里都书夺过来看,顿时傻眼了:“你智障啊,都多大了还看这种书。”
棠澌挺尴尬的,觉得面子有点挂不住,恼羞成怒地扑上去把书抢回来。许倾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种变态的想法,她越生气,他就越高兴,并下定决心捉弄她一顿,他把书高高举起,他个子高,棠澌举着手跳啊跳的,那动作真像一只的袋鼠。
“还给我。”
“不还。”
棠澌站定气势逼人地盯住他:“你到底给不给我。”
许倾低头看她,挑衅地扬唇微笑,一字一顿地说:“不给。”
棠澌直接不由分说地扑上去使出浑身解数地又抓又抢,颇有拼命十三妹的风范。许倾拿着书转身撒腿就跑,他人高腿长,棠澌费了好大劲都追不上,一直追着他跑到教室。
安珍妮看着那两个幼稚的家伙无语地摇头,微笑地对宋殷说:“他们是一块长大的,经常打在一起。”
“我知道”宋殷微笑:“其实我挺羡慕他们的,这大概就是别人所说的青梅竹马吧。”
“羡慕他们?”安珍妮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一样,撇撇唇:“你是没看到他们互相残杀的时候。”
宋殷没再说话,到了三楼,他们都在同一楼层,一个向左一个向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