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棠澌逼着自己收收心,把重心放在学习上,不再像以前那样朝三暮四的,一心思都奔着月考成绩而奋发图强,如果这次再不把成绩考上去就无颜面对父老乡亲们。
体育课都时候宋殷一般都很不出去,棠澌就趁机向他‘虚心求教’只要有不懂的地方宋殷都不厌其烦地指导她,棠澌也难得表现得勤勤恳恳的。
此时的许倾踢球踢到下半场,依然没能在人群中看到那个人的影子,换人休息都时候,姚玥殷勤地给他送水,还夸了好几句。
许倾有一点心不在焉地问:“棠澌呢。”
“她呀,回教室复习了。”
沉默了两分钟,许倾提前退场,把若干人留在球场面面相觑。
教室里有几个人在埋头苦学,练习英语听力,宋殷正绘声绘色地棠澌讲题,棠澌听得很认真,许倾看到这一幕心里很不爽。每次他给她补课,尽心尽力,讲得口干舌燥她都三心二意的,其他男的给她讲她就非常认真,典型的窝里横。
许倾回教室,大大咧咧地坐回位子上却没呢成功引来他们的注意力,他心里有点郁闷,从桌肚里拿出语文课本,其实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后来旁边的俩人没再和学习有关的事。
宋殷讲了个冷知识:“海扁虫是一种雌雄同体的海洋生物,他们不想生育的时候就找同类打架,输的那一方就做妈妈,给对方生儿育女,而胜利者就浪迹天涯,寻找下一个目标,继续找同类打架,让对方给自己生儿育女。”
棠澌听得目瞪口呆:“这就是传说中的强娶强嫁吗?”
许倾插言进来:“你错了,这海洋界中胜者为王败者为娘的一场没有公平的博弈。”
棠澌:“那输的那一方是不是被迫当母亲。那个…不是雌雄同体吗,为什么自己不繁衍后代,而是去找其他同类打架让对方给自己生儿育女。这真是生物界一大败类,把丧偶式婚姻发扬光大。”
“你知道什么叫做贝特曼理论吗?在这里我不便和你多说,你自己回去查查。”
晚上,棠澌在网上查关于贝特曼理论,就跳出来一系列长篇大论的相关内容——动物界里,雌雄偏向于“择一而终老”雄性偏向于“拔Ⅹ无情”“雄性若多个配偶子女则会增多,雌雄则不然。”
棠澌登入QQ,点进手可摘星辰的聊天框,将一段贝特曼理论复制粘贴,发送出去:“雄性若多个配偶则会子女增多,雌雄则不然”
小棠:“贝特曼理论也有很多反例,有许多生物存在一妻多夫制。。”
手可摘星辰:“但在生物界中,反例率低,自古以来,好女不如郎,你不服都不行。”
棠澌慵懒地靠在倚靠上,静默片刻后,点入QQ设置,把昵称改成——摩登girl
洋气霸气两兼具,棠澌满意地点击确定,然后回到刚才的聊天框,拽逼逼地说:“做人不要用鼻孔看人,你可以用一下眼睛。”
手可摘星辰:“你出来。”
“干嘛?”
“我们天台上见。”
她家天台上是封闭的,许家那儿是开放的,现在已经入冬,晚上冷飕飕的,棠澌不大想想出去,又控制不住好奇心,看看那家伙到底要干嘛。
她在睡衣外面套了件长到膝盖的棉袄,穿着棉拖鞋。上楼顶的楼梯是露天的,棠澌上去的时候人影都没见,肯定是许倾那家伙又耍她了。
她百无聊赖地抬头望着天空,发现今晚的月亮在冬夜里非常皎洁明亮,皓月当空,星光璀璨的。
突然身后传来轻微动静,她回头,淡淡的月光下,那道高大的身影气宇轩昂的,那张祸害人间的脸尤为晃眼。
“这么冷的天,你叫我上来干嘛。”
“晒月亮。”他走到她身边,抬头望天,他的瞳孔里映着皎洁的月光和星星,突然长吁短叹道:“我们多久没上来这里了,记得小时候夏天的晚上经常上来看星星,那时候没有那么多的二氧化碳的污染,晚上还能看到满天繁星和银河,现在看的是一样的天空,不一样的景色。”
大概五六岁的时候,在无数个盛夏的夜里。他们在许家家的楼顶上,用三个纸箱拆开,铺在地上,并在一起做铺垫,两个小小的人就躺着上面看星星,眼里映着亿万星光。那时棠澌常常看着星空幻想着,天上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这世界上有天堂的存在吗?
她这样问过许倾:“你说这世界上有天堂吗,天堂上是不是有神仙,有玉帝,有王母娘娘吗”
他手枕在脑袋下面看星星:“傻瓜,那是电视里才有的,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神仙”
那时候她真是傻得天真可爱,被当时大热的仙侠剧,月老,玉兔,嫦娥,天蓬元帅什么荼毒得差不多,月亮正圆的时候她老喜欢盯着月亮看,以为玉兔就住在月亮里,神话故事里说七月初七是牛郎织女在鹊桥相会的日子,七月初七的晚上也是满天繁星,银河清晰可见,她以为,那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桥,还听老人家说,听说七月初七的晚上,站在葡萄蓬下面可以听到牛郎织女的对话,她就信以为真,可惜她没找到茂盛的葡萄蓬。
棠澌:“喂,很冷欸,你叫我来这该不会是忆往事吧。”
许倾斜睨她:“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忘了吗?”
“啊?”
“今天元月六号,你生日,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该不会也忘记吧。”
棠澌突然恍然大悟。今天虽然是她生日,也是个非常重要的日子,但自从十三岁以后她就没再过过生日了,好几年没吃到过自己的生日蛋糕。以前她爸说,她的生日就是母难日,她出生那天,就是妈妈受苦难的那天,因为妈妈生她时难产,在产房里耗了整整一夜才把她生下来,没多久又经历了一次生死考验,产后大出血,差点丢了性命。
其实她也觉得过不过生日不重要,不过父母每年都送她生日礼物。
“我已经好久没过生日,都给忘记了。”
“你等我一下。”许倾转身下楼去,没多久就上来,手里多了一样东西。是一个芒果芝士小蛋糕,他把细细的蜡烛插上,一只手端着蛋糕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蜡烛被点亮。摇曳的火光把俩人青涩美好的脸庞镀了一层暖色。
棠澌惊喜而迷惑地看着许倾,他瞳孔里的光在闪烁着,精致的面庞少了往日的桀骜,增添了了几分温柔。
许倾看向她:“你看什么,许愿吹蜡烛啊。”
棠澌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很虔诚地许下愿望,唇间却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噗~棠澌一口气吹灭蜡烛,用力之大。
许倾声音格外温柔动人:“祝你生日快乐,小棠。”
棠澌的心里有某个角仿佛被轻轻触动了一下,柔软得不可思议。以往许倾只会指名道姓地喊她,印象中,他好像是第一次叫她小名。
“谢谢!”
小蛋糕只有一个小叉子,但没派上用场,棠澌端着蛋糕先咬了一口。
许倾:“好吃吗?”
棠澌把蛋糕递到他嘴边,许倾也毫不介意,张嘴咬一口。和她共享一个蛋糕,原来只有两个人分享的蛋糕比任何形式的庆祝更有意义,这样都夜晚,这样的日子,一个小小的蛋糕,你一口我一口,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俩人,也许是这一个意义非凡的‘二人世界’——
棠澌吃得很满足,鼻子和脸上都沾了蛋糕:“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蛋糕,今天晚上谢谢你呀许倾。”
许倾淡淡道:“你喜欢就好”
能不好吃吗?他可是挑贵的买,这个礼拜的零花钱没了。不过看她吃得满意,他心里觉得很值得。
看着她脸上粘的蛋糕,他忍不住伸手替她擦掉:“还跟个小孩似的,吃得脸上都是。”
棠澌笑着看他,语出惊人道:“我觉得你适合当我哥哥。”
许倾在她脑门上赠了一个爆栗:“我才不要当你哥哥呢,你幼不幼稚。”
棠澌许的愿望,希望许倾永远开心,希望他们做一对一辈子不离不弃的朋友。
可是……他总有一天会离开她,去远方寻找自己的人生,找到自己喜欢的女孩,然后跟她结婚生孩子。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只能变成遥远的朋友,这样无忧无虑,打打闹闹的日子将找不回来了。
晚自习的时候,教室后面贴着同学们的这个月的月考成绩。每次看自己的考试成绩心情总像彩票揭奖一样忐忑紧张。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说:“班长又是第一名,居然考了全科680分。”
“这有什么稀奇的,班长哪次不考第一名。”
“许倾这次考了670分,棠澌590分,以前老在中游徘徊——又一颗新星冉冉升起了。”
棠澌听到自己被提名,头顶像中弹一样,心情激动地在公榜单上寻找自己的名字。
她终于在李曦后面看到自己的名字,第四名,棠澌,590分。
比上个月多考了105分。
太不可思议了,她从前二十名挤到前五,如果老爸老妈知道后会不会给她颁发进步奖。
宋殷走过来笑道:“恭喜你,这回考得不错,飞跃性的进步。”
棠澌表面淡定,内心压抑着狂喜:“谢谢!这次我能考进前五班长你功不可没,放学后我请你吃东西。”
宋殷哭笑不得,最终还是没拒绝。最后一节课的铃声一响,棠澌手忙脚乱地把书本和笔盒塞进书包里,和宋殷一起走出校园。棠澌说的请客吃东西,其实就是路边摊的烧烤。棠澌慷慨地说:“今天你随便点,不要对我客气。”
宋殷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吃东西,心里有一点点抗拒,看在小女生热情高涨,他勉为其难地接受。
他们才刚到没几分钟,许倾和付俞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许倾在棠澌后脑勺一拍:“吃夜宵也不叫上我,太没讲义气来。”
棠澌回头瞪着两个家伙,扫兴地咬牙:“你们……还真是无处不在呵呵!”
付俞急忙撇清:“是许倾拉我来的,不是我有意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的。”
“什么二人世界,别胡说。”棠澌不好意思地眼神闪烁。
许倾义正言辞道:“我刚好也饿了”他看向宋殷在郑州,假惺惺地笑:“不介意一块坐下吧。”
“不介意”宋殷微笑说:“你们请便!”
许倾在棠澌看不见的地方吩咐付俞:“去,多点点,叫老板多放点辣椒。”
付俞怔了几秒,直觉告诉他这家伙又要作妖了:“你又想干嘛。”
“吃呀,还能干嘛。”
宋殷不吃重口味的,如他所愿,宋殷被辣得够呛,呛得面红耳赤的。棠澌见状,心疼得不行,扭头对老板嚷:“老板,来一盒纯牛奶。”
老板说:“不好意思,这里没有纯牛奶。前面有一家小超市,你们可以去那买。”
棠澌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她刚才好像点了一些微微辣的,他知道宋殷可以接受微辣,不至于辣成这样啊,刚才她看见那俩个家伙鬼祟,肯定辣是许倾那家伙在暗地里使坏。
纯牛奶可以解辣,宋殷喝了半盒牛奶缓解了些,脸上的红晕未散,看着挺可爱的。
宋殷在喝饮料的时候,棠澌在桌底下给对面的许倾一脚。许倾皱眉冷冷地盯着她,心里暗搓搓地怎么捉弄她的‘心上人’
他拿了一只烤翅故作热情地递给宋殷。鸡翅没什么辣椒,宋殷实在没什么胃口,但是不好意思拒绝,他咬了一口,瞬间眉头拧成一条线。一股麻麻的感觉充斥整个口腔,喝麻药都没有这难受。
他阴郁着脸看向许倾,心想这人还挺幼稚的,为了嫉妒心居然玩这种伎俩。从小养成良好的心理素质让他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所以许倾没能成功挑起他的脾气。他当着他的面把咬过的鸡翅递送到棠澌嘴边,低声哄诱:“你尝一口。”
棠澌愣了,这这,怎么好意思……她含羞带怯地在鸡翅上咬了一口,顿时呆若木鸡,随即龇牙咧嘴地猛口喝了几口王老吉:“怎么这么麻呀。”
宋殷悲悯地看向许倾,答案一目了然。
这顿夜宵吃得很不愉快,棠澌彻底被惹火了。
“你离我远点,别跟着我。”
许倾硬着头皮跟了她一路,双手插在口袋,姿态散漫“我们同路。”
“你走前面,我走后面。”
许倾依然寸步不离地跟着:“你至于吗,就为了一个男的,就对我发那么大的火。”
“都是你干的好事,好好的一顿烧烤,你咋那么能拱火呢。”这大冷天的,棠澌活生生地被气得头顶冒烟。
“小棠,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宋殷那家伙了。”
棠澌被问得一愣,停下脚步望着鞋子,这才发现鞋带松了,她一声不吭地蹲下系鞋带。
许倾知道自己明知故问,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