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止住喉头发痒的我,一身湿汗,黏糊糊的。脑子昏昏沉沉,一会清醒一会迷糊。薛师叔絮絮叨叨的了什么记不清了,只是偶尔睁眼看见方翼,咬着牙抿着嘴,面无表情杵着听训的样,倒像是习惯了。朦胧间,我又转到一片白雾中,那雾很大,人与人面对面能撞个跟头。我忐忑的望着四周,什么也看不见。终于,我鼓起勇气,伸出双手摸索着,心翼翼的驱动脚尖,一点点的向前挪动着,希望赶快走出去,或者找个可以依靠的东西靠靠被,等雾散了再走。迷雾中静悄悄的,可清楚的听到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太静了,静的森人。我试探的喊了两声“有人吗?有人吗?”却发现声音发颤走调的难听。刷!冷汗打湿了衣服,我寒战了一下,心跳骤然慢了起来,连呼吸都艰难了。定定神,心中默念着:没事的!没事的!不要自己吓自己。没事的!别怕!下没有过不去的坎。稳住!稳住啊!“人生路上甜苦与喜忧,愿与你分担所有”我颤抖着嗓子变调的唱起歌来壮胆,磕磕绊绊的继续往前蹭。“啊!”脚下刺溜一滑,整个人四仰巴扎的栽一个倒泥坑中,满身泥泞,赶紧挣扎往上爬,却是越陷越深。没过了大腿,没过了腰,没过了胸脯。“救命!救命!救命啊!”我的双手使劲扒着烂泥,绝望的哭喊着。“姑娘醒醒,醒醒啊!做噩梦了!别怕!别拍!”温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猛地惊醒,眼泪糊了一脸,紧紧的攥着丫头的一只手。“姑娘,薛神医开的药熬好了,来吃药啦。”“噗”好苦啊!我紧皱着眉,心想梦里吗?喝个药,怎么这么苦!不喝啦!在自己的梦里,干嘛虐待自己!我凝视这送到嘴边的药碗,闭眼挺直身子,告诉自己要想开心的、快乐的。想什么呢?吃吧!虾酱储红烧肉、炖肘子、辣子肥肠、火锅鸡、刷羊肉“姑娘,良药苦口利于病。不喝药,身子垮了,岂不让外人看笑话!我跟你呀,其他几位美人,见了姑爷可都酸溜溜的呢!那眼神,嫉妒死了!巴不得你活不长,你想随了她们的心愿?!”不得不,丫头的话成功的激起了我的好胜心。斜睨着那碗药,给自己鼓鼓气,一口气饮尽,苦着脸躺下。丫头又端来一碗温水,让我漱了口。“姑娘,刚才老太太来看过你了,很是心疼呢?刚刚姑爷的师弟们,送了十来只野鸡,四五只野兔来,老太太要炖了给你补身子,这会子奴婢呆去帮忙收拾了,你好好歇着,熟了奴婢给你端来。”着掖也被子,轻快的要去了。“哎!等等,谢谢你。”我惊喜的发现自己能开口话了,还以为哑巴了呢。丫头受宠若惊的摆摆手“不!不!不!姑娘是主我是仆,照顾好姑娘是应该的,应该的。”“呃,那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如何称呼?那个我是谁?叫什么?籍贯在哪?何年何月生人,今年多大了?我家里是干什么的?还有什么人?我们为什么来这里?”“呀!”半晌丫头才回过神来,疾步而去了。须臾,呼啦啦来了一屋人,这阵仗大零,我歉意的冲大家挤出一丝微笑。“侄媳妇醒啦!”“嗯”“听丫头你不记事了。来,师叔我好好看看。”扬扬双臂都出手来,薛神医凝神把了会子脉,砸吧砸吧嘴“啧!啧啧!”“怎么样,有救么?”一个跟老薛年纪相仿的妇人,关切的问道。“难,这症状我到见过。人脑受到震荡或刺激,有时会短暂的或部分失去记忆,严重的会失去全部的记忆。据丫头所,侄媳妇应该是全部失忆。”“有办法医治吗?”“呃,我也没多少把握。”“那可如何是好啊?我苦命的儿啊!”妇人掩面嚎啕大哭起来,身边一个窈窕俊美的女孩,赶紧捏着帕子来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心疼的含了一眼的泪,星星闪闪,很是动人。“翼娘,你且听我把话完呐,这种情况下,大多过段时间自动就会康复,或在同种刺激下康复,也或者永远都不会好。不过都女人成亲,是第二次投胎,一切都是新的开始。我认为,侄媳妇只要记得谁是他丈夫?谁是她婆婆?也就够啦”“那那她她”妇人急切而隐晦的表达着她的意思。“放心,其他一切都好,来年生个大胖子没问题。”“那就好,那就好。”看老薛胸有成竹的样,妇人终于舒了口气,眉开眼笑。“丫头,我是翼的娘,也就是你婆婆。这是你薛师叔。这些是翼的师兄弟们。你的两个丫头称心、如意,从宫里带来的,还记得不?”妇人那一声:我是你婆婆。就把我傻了,机械的顺着她指的方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最后锁定两个丫头身上。一个温柔婉约,清丽可人。一个英姿飒爽,神采奕奕,透着一股子精明干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