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钊刚刚办完一桩案子,好容易迎来一个不用加班的夜晚,裹着空调被睡得正香。
已经整整七天没有踏踏实实睡过一觉了。
忽然听到有人叫他。
王钊迷迷糊糊醒来,入眼就看到一个白无常站在他空调被上,高高的帽子上写着:跟我走吧。
天亮就出发?
下意识心里闪过这么一句话,王钊紧跟着就吓得一骨碌坐起来。
巨大的惊骇让他将所有的恐惧汇成两个短促有力的字:“卧槽!”
生动形象,足以表达一切。
楚消……
他还是第一次和经查打交道,感觉,有点紧张。
尽管他是个阴差。
咳了一声,楚消长话短说,“同志,有个案子需要你配合一下。”
王钊……
卧槽之情,再次爆棚。
他不是没有办过联合办案的大案子,可这种联合办案也太……
但是身为人民经查,王钊还是下意识道:“请说。”
楚消……
不愧是正儿八经的阳差,看看人家这心理素质和思想觉悟。
王钊都不害怕,楚消也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本市桐乡县陈北村,村民陈德园于今日,不,昨日亡故,地府查明,他是被他的养子养女谋财毒死的,阴间的案子我们受理了,阳间这边,还要辛苦你们,另外,陈德园有遗愿,要将他的所有财产,全部捐了。”
王钊……
还真是联合办案。
心头天雷滚滚,面上平静如水,他具备一个人民经查最基本的素质,“应该的。”
楚消……
这么痛快就完事儿了?
行吧~
“好,那你休息吧。”
楚消说完,抬袖一挥,王钊到头睡着。
楚消想了想,抓起他床头书桌上的笔,从他记事本上撕下一页纸,刷刷写了几个字。
陈北村,陈德园。
事情做完,楚消魂魄归体,一夜折腾,他一直睡到半上午才起来。
陈北村老陈家家门口停了三辆警车。
陈德园已经钉了棺材钉的棺材又被当众撬开,法医简单检测一下,陈德园的尸体被装进一个看上去很高级的袋子里拉走了。
一同拉走的,还有陈德园的儿子一家女儿一家,以及从院子里挖出来的一只缺口瓷碗。
楚消和陈凡作为死者生前接触过的人,不可避免的被录了口供,不过看样子警方已经有了初步结果,录口供只是走一个常规的过程而已。
有关老陈家的事,村里沸沸扬扬各种说法都有,一时间谣言爆炸。
楚消鼻梁上架着墨镜,双手插兜,朝着警车呼啸离开的方向吹了个口哨。
效率真是高啊!
谁能想到,此刻站在烈阳下的他,居然特么的是个阴差了!
经查一走,陈凡胳膊肘子撞了楚消一下,神神秘秘环视左右一下,朝楚消道:“我说,你见过鬼吗?”
楚消……
“没有,世上没有那东西。”
陈凡立刻压着声音,神秘又得意的说:“我和你说,我昨天就见鬼了。”
楚消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陈凡。
陈凡见他不信的样子,急急道:“真的,我昨天夜里,见到死了的陈德园了,他把我骗到了昨天你拍照的那个祠堂那里,差点就要了我的命,辛亏来了个无常大爷,把我救了。”
说及此,陈凡挠头啧啧一下。
“就是那无常大爷,名号有点怪,叫跟我走吧,你说这叫什么名字!”
楚消一脸钢铁直男的表情,“那是你做梦了,这世上没有鬼。”
反正就是,不论你说什么,本阴差只有一句话:没鬼!
陈凡咬咬牙,“我和你说真的……”
楚消打断陈凡,双手插兜,嘴里叼着根烟,痞里痞气的道:“你因为惦记陈大爷,所以才梦到他,之所以有祠堂,那是因为昨天你再祠堂那里找到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是你做梦了,别瞎想了。”
陈凡头摇的拨浪鼓似的,“不是梦,是真的见了,不然,那无常大爷怎么解释!”
楚消斩钉截铁道:“无常只有黑白无常,哪有什么跟我走吧无常,这不是梦就是你臆想。”
陈凡……
似乎楚消说的也对。
可……
难道真是他做梦了?
不应该啊!
楚消信步溜达着,陈凡顿了顿,几步跟上去,“肯定不是梦,就是跟大爷救了我。”
楚消……
“那你回去给你跟大爷烧点香火去吧。”
楚消原本是一句玩笑话,陈凡却是一脸认真道:“何止烧点香火,我和你说,要不是跟大爷,我昨儿就没了,我琢磨,等我回去,把我家书房改改,给跟大爷立个牌位。”
楚消……
“有这个必要?”
陈凡急道:“废话,那可是我救命恩鬼,宛如再生父母的!”
楚消……
老子没你这种儿子!
两人玩笑几句,在前面的路岔口分道扬镳。
陈凡得去片场。
楚消则戏份结束可以收拾行李回家了。
刚刚在老陈家录口供的时候,楚消顺道从那还未撤下去的八仙桌上拿了一叠黄纸。
行李收拾完,楚消将那些黄纸一张张叠成元宝,给陈德园烧了。
老头也实在是怪可怜的!
从小跟着外婆,耳濡目染,楚消的扎纸手艺算得上上乘。
......
楚消家在北市城南。
一个开间小公寓,刚好够他这个单身汉住。
简单的冲了一澡,换了居家服,楚消毫无睡意的从书包里翻出昨天夜里从祠堂拿来的八卦图。
之所以偷人家八卦图,是因为楚消在拽着陈德园魂魄离开的时候,忽的听到祠堂里有人叫他。
那声音并不毛骨悚然,反倒是让他觉得有一种亲切感。
就是那种,仿佛失联许久的朋友,忽然再次遇到的感觉。
他顺着声音飘过去,发现叫他的声音,就是从这八卦图里传来的。
那他还等什么,当然是立刻摘图了。
将八卦图平铺在茶几上,楚消点了根烟,斜叼着,伸手去摸那八卦图上的八角盘和盘古斧。
昨天在祠堂,他就觉得这玩意儿不像是画上去的,像是长上去的。
手一触到图上,立刻就感觉到掌心一阵灼热。
楚消吓了一跳,立刻收手,手却是不能从那图上挪开分毫,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吸引力牢牢的吸引住了他的手。
掌心的灼热,从最中心逐渐向四周蔓延。
就像是读进度条似的,直到指尖都充满灼烧的感觉,楚消一收手,手从那图上挪开。
楚消立刻翻过手心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