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带我去找囡囡吗?”
“啊,你骗我!”
“你怎么连鬼都骗啊!”
“你还是不是政府的人了!”
“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小子是要把我往这里带啊!”
“我得囡囡啊,我可怜的囡囡,爷爷对不起你啊!”
......
楚消看都没看那大爷是如何气的跳脚的。
他转身就走,嗖的去还魂,背后留下一串大爷气急败坏的怒吼。
不带你来这里,难道眼睁睁看你为了个已经爆了的鬼魂飞魄散?
吼吧吼吧,一碗孟婆汤喝下,什么都忘了。
还魂之后,楚消离了小河边,直奔便利店,买了烟回家。
一路琢磨这件事。
女鬼才死没多久就被一个活人引走了魂儿。
而且,按照那女鬼自己的话来说,她没有杀人,却成了厉鬼。
这事儿......
不简单。
那个引走女鬼魂儿的人,楚消可以肯定,他一定是个吃阴间饭的天师道士一类的人物。
能把一只普通鬼变成厉鬼,不简单。
但是,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无常,这人海茫茫的,让他去哪找这人去。
而且,就算是找到了,他未必斗得过啊!
术业还是得有专攻。
回了家,楚消翻出清明节那时候买的没用完的黄表纸,叠了一摞元宝,摞成一座小塔,给牛大爷烧了。
一并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也烧给他了。
元宝烧完了,楚消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他折的元宝,当然是比市面上卖的那些好得多。
可当时给陈德园烧的那些元宝,什么滋味的香火,牛大爷怎么知道的?
呃......
想了想,楚消眼角一抽,擦,那边也兴雁过拔毛?!
连死人的香火都抢?!
元宝烧完,楚消收拾了收拾,点了烟去研究人物小传了。
好容易来了个好剧本,楚消没白天没黑夜的琢磨着,全然将天工锥和187.5的事忘得干干净净。
直到五天后,胖子陈凡打电话说,已经收工回了北市,要请他吃饭,楚消才把自己也要进徐导剧组的事告诉他,并且一并告诉他,要研究剧本,没时间吃饭,惹得胖子一顿骂娘式祝贺。
时间流水的过,眨眼就到了出发的日子。
楚消和胖子陈凡约好一起坐大巴车过去。
“行啊小子,居然捞到了徐导的戏,我看你这咸鱼是要翻身了,以后你要是大火了,哥们儿给你做专职道具怎么样?”挨着楚消在大巴车上坐好,陈凡笑的眼睛一条缝。
能去徐勤的剧组做道具,他是发自内心的兴奋啊,更不要说同行的还有好基友。
楚消扬了扬下巴,“好啊,我养你。”
陈凡立刻白了楚消一眼,“滚蛋,老子用得着你养,老子家里供奉着我跟大爷呢。”
楚消......
没忍住,楚消噗的笑了出来。
陈凡翻了楚消一眼,“笑什么笑,要有敬畏之心,你懂个屁!”
楚消笑的一抽一抽的,“你自己敬畏吧,我不信那玩意儿的。”
说完,楚消又道:“你真供奉上了?”
“那是当然,香烛牌位瓜果烧鸡,一样不缺,妥妥的。”
楚消想了想,“你一单身狗,你去剧组这么多天,那鸡不得馊了啊,你给你跟大爷吃馊鸡?还有那香烛,你就不怕家里没人,香烛烧到头了熄灭了或者引发火灾?”
陈凡立刻得意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我那烧鸡,买的是包装好了的,保质期半年呢,还有香烛,为了不让香烛熄灭,我直接买的灯光香烛,插好电,妥妥的长明又安全,没有火灾隐患。”
说完,陈凡立刻双手合一,一脸虔诚的闭着眼碎碎念,“跟大爷莫生气,我这也是没办法,只要我在家,就给您弄新鲜的烧鸡,最好的火烛,最粗的香。”
楚消......
他突然想要灵魂出窍,和陈凡说一句:我知道了。
不知道陈凡会不会当场尿了。
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楚消又笑起来。
陈凡睁眼,就看到楚消这贱笑,胳膊肘子撞了他一下,然后朝着前后左右环顾一圈,神秘兮兮的凑过头来。
“陆厉扬的事,你看了吧。”
楚消一脸嫌弃的将陈凡凑过来的一张肉脸推开。
陈凡又凑过去,“我和你说,虽然陆厉扬说他那是揣摩角色有些过度投入,但我一个字不信,妈的,那就是撞鬼了。”
“你就不能盼人家点好啊,哪来那么多鬼!”楚消道。
“真的,那妥妥的见鬼,你别不信,我和你说,陆厉扬一定是坏事做的太多......”
说着,陈凡的大肉脸又朝楚消凑了凑。
“我和你说,我们小区一个女孩,就是陆厉扬的粉儿,前一阵子出车祸死了,我听人说,她出车祸那地方,正好离陆厉扬那天住的酒店非常近,那女孩就是因为陆厉扬才出的车祸。”
楚消一脸难以置信。
你知道的有点多啊。
眼见楚消露出这幅表情,陈凡得意的挑了一下眉,紧跟着却叹了一口气。
“那女孩一家也是可怜,她爸爸没得早,全家就她妈一个人上班,供她读书还得养活她天天闹病的爷爷,那孩子原本挺懂事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逃课,还偷家里钱。”
楚消......
“我听人说,她出车祸那天,她爷爷正好在医院准备做手术,手术还没有做,人就没了,她妈......”
说着,陈凡脸上露出一股烦躁,抬手一摆,“算求了,不说了,说她干啥。”
楚消却是道:“她妈怎么了?”
陈凡倒是没想到,楚消居然感兴趣。
长叹一声,“她前脚车祸,她爷爷后脚断气儿,她妈大概是受不住这个刺激,在家寻了短见,等邻居发现的时候,都死好几天了。”
楚消只觉得心里重重的沉了一下。
难怪那老头死了,一直没有人给他烧香火呢。
难怪那女孩的魂儿,他一捏就爆呢。
尽管她没有直接害人,可她爷爷她妈,都是因为她死的,原本他们可以再活很多年的......
楚消想到牛大爷当时那句话:但凡是被捏爆的,都是该爆的。
父母生养之恩,换来的却是这种结局,是该爆。
谈话有点沉重,两人都沉默下来。
快下车的时候,陈凡忽的道了一句,“那女孩要真是因为陆厉扬死的,妈的,陆厉扬罪孽大的去了。”
楚消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