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各位集体懵了。
唐长安最先反应过来,羞愤大喊:“姐你干嘛呢?吓到人家了!”
常薇意犹未尽又捏了捏陆夏的脸,这才收手:“不好意思,我喜欢软萌的小姑娘,你真可爱,我一下没忍住。”
姐姐你哪只眼睛看出她软萌了啊?!
唐长安怕陆夏生气,忙道:“姐你要走就快点走,迟到了小心你们老师说你!”
常薇回头瞪他一眼,转回头又是一脸笑容对陆夏说:“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陆夏。”陆夏尴尬地笑。
“陆夏呀,名字好适合你,姐姐走咯!”
孙朝忙道:“姐姐我叫孙朝,我送送你!”
周越扫一眼房间,果断追寻孙哥的步伐。
待常薇离去,室内一片沉默,唐长安说:“你们听我说,我姐是个正常人,真的!”
陆夏摸了摸自己的脸,尴尴尬尬道:“这爱好――挺别致的。”
唐长安欲哭无泪。
陶乐熟门熟路坐下,问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后天吧,”唐长安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在哪休养不是休养,还不如回学校去。”
陶乐想着刚才常薇的反应,猜测:“你姐似乎不太乐意管你?”
哪壶不开提哪壶,唐长安深深叹气,说:“她忙着呢,再说了我也不可爱,她才不想理我。”
“那你们的姐弟情谊还挺稀薄的。”
唐长安没接话,反倒问起何晰来:“我晰哥怎么没来啊?”
陆夏轻轻地说:“他写报告呢,反正你们过几天就能见到了,不急这一会儿。”
“哦,”唐长安躺着,斜睨陆夏,说道:“你们找我是有事吧?”
陆夏也不绕弯子,直言:“听说你跟何晰学长是高中同学,你能不能告诉我关于他的一些过往?”
唐长安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而是看着陶乐。
陶乐秒懂,借口去洗手间出去等着。
唐长安对陆夏唐突的发问并不奇怪,只是神色中难得带上严肃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如果只是单纯的好奇,那我只能说声抱歉,我不知道。”
他的反应在陆夏的意料之中,于是她轻巧平静地回答他:“因为我喜欢他。”
唐长安突然眉开眼笑,说道:“那我可以告诉你。”
读高中时,唐长安其实跟何晰根本不熟,甚至可以说有一点讨厌。
毕竟谁不希望每天都听到老师说“你们看看一班的何晰,人家这次又考了满分,再看看你们基础题都能错”这样对比的话。
听得多了,混杂在讨厌、嫉妒中又产生出一丝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能培养出那么严于律己的孩子?
但是从来没有人知道何晰的家庭状况,他展现在外的永远是漂亮的成绩、好看的脸和孤傲的性格。
唐长安莫名跟他熟起来是高三那年的清明,他陪老妈回娘家扫墓,结果中途下去暴雨,所有人都躲在路边的亭子里避雨,他就是在那见到的何晰。
少年捧着一束白雏菊静静站立,黑发略湿,沉静的双眼望着前方,明明近在咫尺,却生出辽远的意境。
鬼使神差地,他叫了他的名字,在他疑惑的目光里自我介绍完毕,为了缓解窘迫的气氛,唐长安脑袋跳闸似的问他,物理测验最后一道大题怎么写。
而何晰竟然一本正经地回答了他。
尴尬一直持续到雨停。
唐长安顿觉他挺有意思,于是后来在学校里见到他也开始主动打招呼,何晰遭不住这般热情,一来二去两人居然熟悉起来了。
何晰话少,却不是个冷漠的人,唐长安渐渐知道他小学时父母离异,跟着母亲生活,但母亲早已病故。现在是住在舅舅家里,但舅舅工作忙,所以从来不参加家长会。
这段神奇的友谊一直持续到他们考上同一所大学,唐长安想方设法跟他住到同一个宿舍,又为了支持他追喜欢的姑娘而呕心沥血。
“喜欢的……姑娘?”静静倾听的陆夏发问。
唐长安目光深沉地注视她,道:“是谁不用我多说了吧。”
唐长安本来设想陆夏听到这番话时,可能会激动到流泪,或者呆滞在原地怀疑人生,但唯独没料到她仅仅只是笑了笑,连个“哦”字都没有。
“你怎么回事?此时此刻你不应该高兴吗?”
“我挺高兴的啊,”陆夏笑道:“谢谢你告诉我,不过我想请你保密,别告诉晰哥我知道他喜欢我。”
“为什么?”唐长安诧异道。
陆夏笑得和和气气:“因为他喜欢我,就得他亲自跟我说,你代为转达算什么事情嘛!”
“我真是服了,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一句话的事何必搞得那么麻烦?”
“你别管,反正你不说就可以了,否则――我就举报你提前透露他的事。”
唐长安眼神锐利:“没有这么对媒人卸磨杀驴的!”
陆夏停顿两秒,道:“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只要不犯法,在我能力之内的要求我都答应你,如何?”
“才一个要求?”
陆夏转身:“算了我还是直接举报你吧。”
“别别别!万事好商量,一个就一个!”
陶乐停下跟孙朝的谈话,问道:“聊完了?”
陆夏说:“聊完了。”
“我们现在是要回去吗?”
“你不想再看看唐长安吗?”
“他后天就回去了,有什么可看的,我们去逛街吧!”陶乐眼中闪动着光。
陆夏迟疑了一下:“可你感冒了……”
“这都是小事儿,去嘛!我好久没逛长罗中心了!”
“好吧。”
陶乐赶紧跟孙朝周越道别,拽着陆夏跑走,生龙活虎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感冒的痕迹。
孙朝想起要慰问兄弟,忙推门而入,只见唐长安高深莫测地躺着,问道:“如果我背地里促成了一段爱情,会不会减少我的罪孽?”
“你干啥了?”
又是背地里又是罪孽的。
唐长安欲言又止,捂住脸道:“算了不说了,让我独自一人承受一切吧!”
孙朝不以为意:“爱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