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夏的话仿佛带着预言性质,她怎么,他就怎么信。
“谢谢。”
“不客气!”
正欣赏夜色呢,忽然林子里传来一些动静,陆夏脸色一变,拉住何晰就跑。
何晰尚未反应,只好跟着她一起跑,风吹拂他们年轻的面容,这场景宛如电影片场。
绕了一圈,陆夏终于停下,何晰看了看四周,竟又回到之前看大爷们打球的篮球场。
“为、为什么突然跑……?”他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问。
陆夏亦喘着气回道“那里是、是不准上去的,有人会巡逻赶人。”
“为什么?”
“以前有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在那殉情,因为太偏僻邻二才发现,所以,就不准人往那边走了。”
“一般女孩子不都怕么?你还特意去?”
“我又不怕,而且我在那里看过人生中第一次流星雨,论先来后到,我才是第一个发现它的人。”
何晰忽然想到叶诗雯的话,陆夏确实又刚又虎,还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思及此处,他笑了笑,好像更了解了陆夏。
陆夏累了,提议回家,何晰自然同意。
“冷水往左,热水往右,这是我的沐浴露,这是我爸的,有什么事叫我,我就在外面。”陆夏叮嘱完毕,回沙发看电影。
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刻意挑了部惊悚悬疑片。
浴室传来哗哗水声,陆夏有点心猿意马,随即立刻自我警告拉回正道,专心看片。
正巧陶乐打电话跟她炫耀云川陶乐的旅行地有多么漂亮多么好玩。
陆夏跟她聊了一会儿,道“对了,你跟唐长安是一趟车吗?”
陶乐神情诡异地看她一眼,把手机镜头偏移,端端正正对准某个快乐地与当地居民对歌的少年。
少年看到镜头,笑着打招呼“嘿,陆夏!”
陶乐又把镜头转回去,丧气地“同一趟车就算了,还是邻座,邻座就算了,出来参加篝火晚会还碰到他,真是倒霉!”
回想起两人在火车上面面相觑的场景,陶乐至今仍然觉得有无穷无尽的尴尬。
陆夏安慰她“没事的,好歹他也算帅哥,陪着你走路都带风啊。”
“夏夏,你措词不严谨,就他那样还帅?”陶乐对唐长安自带原相机功能,外貌上的分数直接减去一半。
“我”
唐长安突然大呼叫道“哇,真人喷火哎!陶乐你快来看,快点!”
“我跟夏夏话呢,我……”
信号不好,通信中断了。
他们玩的应该挺开心的,就不去打扰了吧。
陆夏继续抱着靠垫看她的惊悚悬疑电影。
又过了一会儿,何晰出来了。
他穿着自己带过来的睡衣,纯黑色丝绸面料,泛着粼粼的光,洗过澡之后头发湿湿的,于贵气中带着半分平易近饶诱惑。
扣子只系到第二颗,露出漂亮的锁骨和修长的脖颈,喉结也清晰分明。他皮肤白,即便是耳朵微微泛红,也能看得清清楚楚,此时他清秀俊朗的面容平静淡然,不用话,不必可以做动作,仅仅只是站着,就特别性感特别好看。
何晰面对呆愣愣盯着他看的陆夏,疑惑地“夏?”
陆夏一激灵回神,捂住嘴假咳嗽一声,掩饰失态道“嗓子有点不舒服,咳。”
何晰走近她,柠檬味沐浴露清浅的香气猝不及防包裹住陆夏,陆夏张了张嘴巴却发现自己不出话来了。
他越靠越近,陆夏发觉他左眼下有一颗的痣,然后是水润的微红的唇,好像陶乐曾经评价过何晰的嘴唇非常适合接吻……
“你发烧了?”
“嗯?没、没有啊!”
“脸怎么这么红?”
“热的,刚才忘了开窗。”
何晰不露痕迹瞥一眼禁闭的窗户,缓缓开口“你家有吹风机吗?”
“有,我去拿!”陆夏急匆匆绕开他,此时心中正在疯狂自我唾弃。
陆夏,你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女孩了,怎么别人没撩就开始自乱阵脚了?!好歹也是万叶丛中过过的成年女性,为什么会投降得如此彻底!你个没出息的!
深呼吸压下凌乱的思绪,陆夏平复平复心情,平复过度变成漠然地把吹风机递给何晰,不由自主离他远一点。
何晰诧异了一下,没点明,默默吹起头发。
“要不然我帮你吹吧?”看着何晰慢慢悠悠的动作,陆夏嘴欠地问,话一出口当即想抽自己一耳光。
何晰“好。”
……更想抽自己了。
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陆夏认命地帮他吹头发。
不得不这感觉挺奇妙,高冷的之骄子一般的男生乖乖坐着让她吹头发,不闹不动,类似于某种大型犬,陆夏心中生出微妙的快福
啊,他好可爱。
何晰不知道此刻她心里的想法,倒是陆夏帮他吹头发让他想起了他妈。
往日提及,她就是一幅挂在墙上的肖像画,看得见摸得着,但没有属于人类的温暖,直到这一刻陆夏与母亲重合,曾经在很久很久以前,她还在时候,也为的他擦干过头发。
“好了。”
陆夏轻声道。
“谢谢。”
陆夏莫名感觉他有点失落,以为是自己刚刚避开的动作太明显,山他了,便道“吃不吃巧克力?”
何晰想了想,“吃。”
陆夏拉开茶几下的抽屉,露出满满当当各色各样的巧克力,笑眯眯地“随便挑随便选,吃了以后立刻就能缓解不开心!”
“你是巧克力成神了?”
“才不是,我只是不爱吃甜的,你懂的。”
何晰没怎么仔细挑选,顺手拿了块抹茶味的。
陆夏态度无比认真,左右看了一遍,郑重地选了一块榛果可可味的巧克力,用搭建模型的手法精细地撕开包装,虔诚地送入口中,半秒后洋溢车幸福的笑容。
“有没有人过,你吃东西的时候像松鼠?”何晰突然发问。
陆夏眨着圆圆的眼睛看他,两边的脸颊鼓鼓的,含糊不清地“唔,陶乐过,怎么了?”
“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