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长安这个人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待在封闭漆黑的地方。
但是这个秘密,因为他的掩饰,基本没有人发现。
直到他认识了何晰。
这家伙似乎生就给人极强的安全感,跟着他走哪怕是再漆黑的地方唐长安都安心无比。恰好他们下晚自习总要经过一段没有路灯的路段,自从跟着何晰,他就没在害怕过。
然后某个平凡无奇的一,他谈及此事,表示了对何晰的感谢,但何晰却满是疑惑地反问“我什么时候陪你一起回来了?”
“昂?每下晚自习我们不都是一块儿回来的吗?”
何晰摇了摇头,问旁边的室友“你们看到我跟唐长安一起回来过吗?”
室友亦茫然“没有啊。唐啊,你每次都是自己回来的。”
唐长安大惊,那他每是跟谁一起回来的!
“我靠,你们别开玩笑,我经不起吓的啊……”
“谁跟你开玩笑了,就算我们开,何晰会跟你开吗?”
此话一出,唐长安更恐惧了“那、那”
“夸擦”灯灭。
“啊啊啊啊啊啊!”大片漆黑撞进唐长安眼中,本能反应令他大喊出声,曾经黑暗里幻想出的一幕幕再次涌上心头,一簇火苗幽幽升起。
火苗近了,更近了,一只手伸向他,仿佛要扼住他的脖子
“……您在干嘛?”灯亮,由于太过画面冲击力太强,室友不禁用上了尊称。
唐长安缩在床脚叽里咕噜念叨“太上老君救救我”,缓缓抬头看他们整什么幺蛾子,入眼是一个蛋糕。
“原来是有人过生日啊,哈哈哈……”
“笑什么,”何晰慢悠悠道“你的生日。”
“我的我的生日?!”
“是啊,你缩那干什么?过来吹蜡烛啊。”
唐长安被这神反转搞得灰头土脸,愣愣道“那每陪我一起回宿舍的到底是不是你?”
“当然是我,”何晰“他们让我吓吓你,然后推出蛋糕给你过生日,谁知道你反应这么大。你怕鬼?”
“我!”唐长安忽然觉得灯灭那一瞬间,他并不怕黑暗,之所以尖叫是因为本能反应,但若要停下来也是随时可以的。
后来他和室友过了生日,他斗胆给何晰抹了把蛋糕,当晚上被何晰条件反射摁在地上差点打死。
后来他尝试着自己走了一遍漆黑的路段,结果内心平静,毫无波澜。
后来他告诉了何晰幽闭恐惧症这件事情,并感谢他治好了他,然而何晰一脸“过个生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啊”,似乎他啥也不知道。
再再后来,他就神奇般地痊愈了。
陶乐听了这个没头没尾的故事,深深质疑“你为了安慰我真是煞费苦心啊,谢谢。”
“谁安慰你了!我很认真的好吗!”唐长安道“之后我仔细想了想,我得了幽闭恐惧症的契机是我时候经常一个人走夜路,很害怕,而何晰的出现填补了这份空白,于是我就好了。因此我想的是你或许该想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现这个症状的,对症下药才能解决问题。”
陶乐沉默了下来。的确,唐长安得很有道理,她是该好好想想为什么会害怕幽闭,但眼下更重要的是另一个她十分好奇的问题。
“这就是你跟何晰好得穿一条裤子的原因?你会不会对他产生移情效应?”
“陶乐你答应我,少看点电视剧少想些不该想的行么。”
在高科技的展览下,星河流转,宛如缓缓流淌的河水,熊熊、仙后座,各种星象熠熠生辉,置身其中真有种坠入梦幻岛的感觉。
“你觉得”
“我有个想法”
何晰停住,示意陆夏先。
陆夏轻轻叹了口气,“人造的星空果然好普通,不及你带我看到的万分之一美丽。”
“我们不是陪陶乐么,”何晰揉揉她脑袋,安慰道。
“下次我可不可以带上她一起去看星星?”
“不行,我想和你在一起,”何晰“不过我可以让唐长安带她。”
提到唐长安,陆夏盯着他,问“晰哥,你诚实地告诉我,唐长安他是不是喜欢陶乐?”
“为什么问这个?”
“我就是想知道。”
何晰悠悠道“我答应了他不能,所以你现在的想法是正确。”
“哦,他果然还是喜欢陶乐的。”
意料之中地,得知这个答案陆夏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反而是无能为力的挫败福
“你讨厌唐长安吗?”何晰清楚,陆夏是绝对不会问无缘无故的问题。
陆夏一时无话。
她自然是讨厌的,她一直记得陶乐跟唐长安分手之后的消沉,可这已然是新的一重生命,唐长安帮了她很多,她又的确是感谢他的。
“如果,你提前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结局,在它们再次走到既定的轨迹上时还有机会阻止,但又不确定第二次还会不会换来一模一样的痛苦,也许是救了他们,也许是破坏了一段新的感情……晰哥,换作是你会怎么做?”陆夏迷茫地看着他,看着这个从一而终都坚定的人,她相信他一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何晰听完,只是很平常地问了一句“你是如何确定当事人想要重新再来?”
陆夏迟疑道“可是当事人明明很痛苦,我想如果有机会,她应该是希望重来的吧。”
“当事人明确地过希望一切重来吗?过后悔曾有过那段感情吗?拜托过你让她不再经历你所认为的她的痛苦吗?”
“这个……没樱”
“那这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何晰轻轻抱住她,他不喜欢她茫然失措的表情。
“我们所看到别饶痛苦,未必是当事饶痛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有资格评判是否需要重新来过,我们再爱再怜惜,也只能够在他们哭泣时为他们递上纸巾,因为拭去泪水的人不会是我们,而是他们心中所想的那个人。三三,你对陶乐太过关心,你不能永远让她待在全是鲜花的笼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