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少女画着飞扬的眼线,浓厚的烟熏妆,长发用彩带编了无数条小辫子垂下来,眉眼飞扬,气势凌厉。
此刻少女双手抱臂,嘴里嚼着口香糖,懒散的站着,显得又坏又痞。
她所站的位置是食堂后门,从后门进来的学生看到她一阵胆战心惊,然后小心翼翼的绕开去。
此人就是高二五班的向如真,五高女校霸,欺女霸男,无恶不作。
听说她高一的时候,有个女生只是跟徐彦晖多说了一句话,就被她打个半死,女生家长报了警,结果医生没有检查出任何外伤,也没有确凿证据,警察立不了案,但女生家长死咬不放,整天来学校闹,后来突然有一天就消失了,连同那个女生,如同人间蒸发了般。
后来有小道消息流传,是向如真找了社会上的人帮忙,那都是些亡命之徒,出手必定不会手软,这家子人生死不明。
从那之后,向如真的形象深入人心,没人敢触其霉头,连徐彦晖都没有女生敢表白了。
徐彦晖是高三一班的尖子生,长得帅,学习好,一开始不知道多少迷妹,不过第二年江垣入校后,就把徐彦晖校草的名头抢走了。
校草一届一换,更新换代的快,但今年高一新生质量参次不齐,就齐睦和宁古还不错,但依旧不能撼动江垣校草的位置。
徐彦晖的容貌仅次于江垣,听说他家里还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富二代更是满足青春少女的幻想,徐彦晖成绩一直是全级第一,今年高考是最有把握考上华清大学的,全校师生都对他寄予厚望。
徐彦晖是上届学生会主席,虽然后来因高三学业繁忙推掉了学生会的工作,但因交接工作没少往学生会跑,也因此认识了叶暖,两人走的很近,学生间传了不少两人的流言蜚语,直到不久前,有人传徐彦晖对叶暖表白了。
向如真为此没少找叶暖的麻烦,但叶暖很聪明,从不落单,不管工作还是学习上也从不授人以柄,又有徐彦晖保驾护航,向如真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
叶暖这个硬柿子捏不动,向如真转而去捏叶泠这个软柿子,上周五叶泠落水,就是向如真的人动的手。
但今天向如真找叶泠的麻烦,还真不是因为叶暖。
五高的人都知道,阮茵是向如真的表妹,当初阮茵跟叶暖因校花之位争的如火如荼,阮茵最后能成功,还是向如真帮的忙,不然她争不过叶暖。
这半年多来,有叶暖在旁虎视眈眈,阮茵这个校花的位置一直坐不稳当,谁知又突然冒出个叶泠。
今天一上午,阮茵就听到耳边不迭不休的议论,什么校花该易主了,什么叶氏双姝绝丽无双……
阮茵气的跑去找向如真哭诉。
向如真也听说了这件事,自然要给表妹撑腰。
丑小鸭就是丑小鸭,怎么可能变成白天鹅,童话故事都是骗人的。
不过看到叶泠的身影后,向如真眯了眯眼。
跟以前还真不一样了。
“怕什么,出了事有我担着呢。”向如真冷笑。
阮茵悄悄松了口气,她是知道表姐的能力的,有那人当靠山,就连校长都得卖面子,收拾一个无权无势的女生不过是动动手指的功夫。
阮茵这才认真的打量着叶泠,此前一直听人念叨,心中十分不屑,没想到叶泠真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这要走在路上她绝对无法把这个人跟叶泠联系起来。
容貌倒是其次,关键是那通身的气派,她一时惊楞的竟然无法用语言去形容。
心底的嫉妒悄悄滋生蔓延,贝齿不甘的咬着下唇。
不远处,齐睦皱了皱眉,二话不说就往这边走,苏襄赶紧拉住他。
“那可是向如真,这女的就是个疯子,被她咬上少不得撕下一块肉来,不值得。”
“更何况她背后可是黑爷,黑爷什么人,你要想好。”
很多人只知道向如真背后有社会势力,具体什么人却不知道,但齐睦他们却清楚的很。
这个黑爷,是盘踞在北方的一大龙头,连警察都奈他不得。
向如真也不知道什么能耐,竟然能入黑爷的眼。
齐睦甩开苏襄的手,瞪了他一眼。
“昨天还要死要活的喊女神,今天就贪生怕死了?孬样儿。”
苏襄讪笑着摸摸鼻子,没办法,人得先活着才能谈感情。
李唐却笑着一手搭在齐睦肩头:“再等等,这个叶泠现在有点儿意思。”
齐睦烦躁的皱紧眉头,那一步终究没有踏出去。
叶暖和杨萍儿从前门进来,杨萍儿看到这一幕,兴奋的摇着叶暖的手臂。
“叶泠要倒霉了,哼,让她这么招摇,活该被收拾。”那幸灾乐祸的模样仿佛已经看到了叶泠被打的惨样儿。
叶暖柳眉微蹙,轻喃道:“姐姐。”
话落就要冲过去,杨萍儿赶紧拉住她。
“我的姑奶奶,你省省吧,那可是向如真要收拾她,你这不是上赶着给向如真递把柄吗?她正想生吞活剥了你呢。”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这是叶泠自找的,你这个妹妹已经做的够仁至义尽的了。”话落拉着叶暖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
叶暖抿了抿唇,一脸担忧的望向叶泠的方向。
实际上、心底无比痛快。
向如真可不是什么善人,惹到她,我的好姐姐,你就自求多福吧。
萧云和挑了挑眉,拿着纸巾一根一根缓缓擦着手指。
她的手骨瘦如柴,根根纤长白皙,只那掌心布满了茧子。
有陈年的旧茧,也有刚磨出来的新茧。
萧云和一个茧子一个茧子的擦过去,眼神温柔动人,只那深处、一抹凌寒一闪而逝。
少女动作优美,一举一动优雅矜贵,莫名有种高高在上的凌厉尊贵。
李涵被刺得一眯眼,“你聋了还是瞎了?没听到姐姐的话?”
萧云和漫不经心的将纸巾揉成团,轻轻扬手,那纸巾准确无误的掉进了两米远的垃圾桶中。
李涵皱了皱眉。
萧云和扬眉轻笑,眉眼旖旎温柔,如四月温软的风。
落在李涵眼中,却犹如凛冬将至,一股莫名的阴寒刺骨而入。
“我敢擦,你敢受吗?”
堂堂永安郡主给你擦鞋子,好大的面子!
艹、气焰比她还嚣张。
李涵不能忍,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
萧云和眯了眯眼。
一切不过电光火石之间。
“啊……。”李涵一声惨叫,脸贴在油腻腻的餐桌上,一只手被拧在背后,那只捏着她手臂关节的手仿佛钉子般钉进了她的骨肉中。
钻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