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我家,我已经来这里两个月了。”
李尔真盘腿坐在这脏兮兮的地窖里,撑着头看向面前这身高不到一米的小地灵,她声音甜美,不过眼睛大的吓人,金黄色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肩膀上,衬得她的皮肤更偏紫了。
“你的法术还不错嘛。”
“哼哼,”小地灵半个身子依旧藏在壁炉里面,“小莎拉可以跟你玩,可你不能赶我走。”
李尔真笑了笑,“你的那些把戏,虽然看起来真实,但是没有任何攻击力的,你迟早会被人发现的。”
“不会,他们都认为这是个鬼屋。”她歪一下头。
“你的幻术是怎么实施的呢?”李尔真有点好奇,这种东西倒是跟他现在的能力有点相似。
“我……我不会说,”莎拉有点怯懦地道,“我无法描述。”
“那你对我用一次,试试。”
试试。
李尔真话音未落,就感觉脑门一震,整个人被强行拖进了精神空间。
瞬间天旋地转,那跌下去的时候仿佛自己重生到这个世界时一样,只不过耳朵周围没有水流和气泡的声音。
短暂的惊吓过后,他发现周围幻象中出现的无非还是那些张牙舞爪的家具,无非这一次壁炉离得最近,口中的獠牙卷着火焰,朝他逼近过来。
李尔真讶异的是,他竟然被动地进入了自己的精神空间,并且在相当一段时间里无法挣扎出来。如果自己是一个普通人,完全可以说他是被强行做了一个“清醒梦”。
如今的李尔真也算是个初入门的卜梦师了,对入梦出梦的操控也算是能够掌握,这种被控制着进入幻境的情况,他很久没有遇到过了。
这小地灵有点门道的。
“莎拉,莎拉,我不陪你玩了,放我出来!”他朝周围浅绿色的幻境喊话。
没过多久,他视野重新清晰了起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眼前是灰色的地窖顶。
一双鬼魅的大眼睛突然出现在视野中,莎拉好奇地看向他,“你为什么不害怕?”
未知的东西才可怕。李尔真心想,若不是我早知道有你在这房子里捣鬼,也不会接下这一单。
他爬起来,心中有了打算。
不过这恐怕要苦了约克希尔了。
……
哈德森握着长剑,走出光辉大门,这是诺维格瑞南部郊外的城门。
今天有点刮风,皮甲上的金属呼啦啦响动着,他目不斜视,一步步沿着土路向南,朝着湖边那木板上的酒馆走去。
没过多久,他站在怪鹅酒吧门口,一个头上包着红色头巾的矮人跟他对视了一眼,走进店里,哈德森顿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来份鹅肝吗?这里的特色。”矮人指了指酒店老板。
“嗯。”哈德森拿起一杯酒,找个桌子坐下来。
“香料鹅肝,特色菜,味道真的不赖。”矮人跳上凳子,扭了扭屁股。
“咱们能说正事了吗,霍胥先生?”
矮人正色道,“你想好了?你要接受这个任务,不要任何报酬?”
哈德森有些紧张地握紧了剑柄,“你说过你知道弗农.罗契的所在地,”他声音小了很多,“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个。”
周围的声音很嘈杂,吟游诗人们和跳舞的娼妓占用了三分之一个酒馆,正奏乐起舞,剩下三分之二的座位里,大多数都是每喝两口酒就要吐一口痰的醉汉。
他们的对话根本没有人注意到。
布利恩.霍胥咬了一口鹅肝,“这可能不是简单的恶兽或者强盗,”他瞟了一眼身边不远坐着的几个醉醺醺的瑞达尼亚士兵,“军队的人也死过几个,而你看起来跟他们也没什么区别。”
“我想好了。”
“我觉得可能是恶魔,会魔法的那种。”
“恶魔啊,”哈德森反而放松了,“这个我也见过。”
他想起威伦深处的驼背泥沼。
布利恩可以说算是一个比较成功的实业家了,不过他手下的雇工不久前在采伐木头的时候死了不少,他贴出告示,哈德森与他见过一面,并偶然得知了他清楚泰莫利亚游击队藏身处的事。
矮人咽下食物,叹了一口气,“那好,先生,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份简陋的地图。
“哈德森,没有姓。”他喝下最后一口酒,没动鹅肝。
“森林大概在这个位置,你小心一点,如果能杀掉那家伙并活着回来的话,我除了告诉你消息外,一定会给你报酬的。”
“谢谢你。”拍拍皮甲,哈德森站了起来。
“祝你好运,先生。”
……
特莉丝,啊不是,现在是李尔真的临时宅邸中。
“啊这。”
“这并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这股邪恶力量十分强大,”李尔真无奈地摊了摊手,表示无奈,“我必须这几天持续关注这个问题。”
约克希尔叹了口气,苦笑道:“唉,意料之内,不过你说有把握解决它,我也放心了,”银行家摘下帽子,“只是我的房子又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卖出去。”
李尔真没说话。
莎拉的能力让他非常有兴趣,这可能是一种全新的战斗方式的可能性。
试想如果能强行将敌人拖拽进精神空间,那么有时可能产生逆转战局的效果,尤其是对于一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对手,比如巨魔。
自己现在还是处于一个卜梦师的标准阶段,除了那时有时无的“杀意操控”之外,幻境和梦并不能辅助自己进行战斗。莎拉的能力如果自己能够融合一些的话,就能更上一层楼。
所以要委屈约克希尔了,自己可能要多来这个“鬼屋”几次。
小地灵也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强行轰她出去的话,李尔真也不忍心。
所以当约克希尔坚持要把“定金”五十克朗塞到他手里的时候,李尔真有那么一瞬间想拒绝。
送走银行家之后,李尔真回到二楼,盘腿坐在床上,准备消化消化小莎拉在精神空间中给他带来的感受和影响,他感到右边眼睛还是有点痛。
他像修仙小说写的那样双手搭在膝盖上,维持着那种精神力的感受,渐渐地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中,直到太阳下山。
直到太阳下山,他也没意识到哈德森一天都没有回来。
“这座旅店的名字是前任老板的功劳,他个性招摇又吵闹,巴望着能引来跟他相似的客人。幸好他数年之后死于肝中毒,经营权被移交给一位远房亲戚,后者把怪鹅酒吧变成附近最棒的香料鹅肝餐厅。”——丹德里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