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月摇摇头：“也不是不开心。”

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就是觉得人们那么相信仙人，可仙人却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无所不能的。”

言语之间满是惆怅。

白若辰闻言微微叹了口气，轻轻抚摸一下檀月的头。

“不要那样想，其实仙也没什么好的，拥有漫长的生命，却也拥有了漫长的孤独，人的生命虽然短暂，却可以拥有一世的幸福，你看扶风，他拥有了漫长的生命，可却要通过遗忘来隐藏他的痛苦，而这个痛苦永无尽头。你说人类求仙，仙去求谁呢？都只是美好的愿望罢了。”

檀月看着白若辰的眼睛，略带哀伤的问：“那你呢，无尽的生命，你的幸福是什么？”

白若辰一愣，随即轻轻笑了笑：“本公子没那么矫情，随意一点就很快乐啊。”

话是这么说，但是白若辰的心里却自己问自己，像孤魂一般游荡人间，是你真正的快乐吗？

檀月看出了白若辰有所保留，也不再追问，心中却有一点难过：“果然，我的生命如此脆弱，怎么会和一个上仙纠缠在一起呢，真是想多了，上仙的感情又怎会为一个人类停留。”

突然，檀月的目光停在了桥边的一个就签问卦的摊位。

“小白，你肯那边那个人像不像扶风啊？”

白若辰有点疑惑，这个时候扶风应该还在当官吧，怎么还出来求签问卦，眼神顺着檀月说的方向望去，却愣住了。

还真的是扶风！

·

两人确认眼神真的是扶风之后，下桥往卦摊方向走去。

此时摊位前面有一带着纱巾的女子正在求签，而扶风现在一副半仙的模样，坐在旁边一板一眼的看着卦图，白若辰出现在面前，扶风也是一愣，不过他给白若辰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白若辰和檀月就暂时没有说话。

签筒摇晃，掉落出一根竹签。

女子将竹签捡起，看了一眼签文，失望道：“还是无缘。”

扶风接过竹签，无奈的摇摇头：“姑娘，你这已经求了第三签，皆是无缘，我看你心中所想还是算了吧。

女子原本跪在蒲团上，此时苦笑几声占了起来，没有搭理扶风的话转身离去，嘴里呢喃一句：“这人间的签，真的不灵……”

也不知道这女子所言何意，白若辰也没想探究，转过头问扶风：“你怎么跑这儿当算命算姻缘来了？”

扶风笑了笑，不在意的说道：“上元灯节，官府也休假一日，游荡人间闲来也是无事，前一段时间认识了一个半仙朋友，人挺有意思的，所以就跟他一起算两天卦，不过我这技术不太行，算出来都不作数的嘿嘿。”

“那你这算是骗钱吧？”檀月觉得挺好笑的，这是什么，仙人出来骗人了？

“我会继续努力学习的，争取以后越来越准。”

白若辰知道两个人都是在开玩笑，毕竟算命这东西本来就不准，命数这东西上天自有安排，要是真的能被人算出来就好了。

“其实我之前算出来的都是好兆头，只有刚才那个女子的签连着三次都是无缘，可能是真的无缘吧，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挺替她感到难过的，但是我只能祝她幸福了。”

白若辰看着自己兄弟略带哀伤，一把环住扶风的肩膀：“做仙人就要看的开一点嘛，不然还不得天天难过？”

一个昏暗的街角，刚刚算命的女子独自走进了街巷深处，那里已经有两个仆从模样的女子在等候着。

仆从见女子来了，连忙作揖行礼：

“女帝。”

女子冷笑一声，撤掉面上纱巾：“哼，本尊才不信这人间的姻缘签。”

衣袖一甩，三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街角，就像从不曾有人来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