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文帝扫了他一眼。
李公公身体圆墩,一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只剩下一条缝儿。
他本来就被这样一个回答弄得头大如斗,又看到李勉这副油腻的模样,更是心情烦躁。
这个“哦”字又该做何解?她到底是知道了,并且会加以改正,还是没当一回事?
他批了一会儿奏折,李勉像根圆柱子似的在一旁站着,脸上挂着憨笑。
嘉文帝起了一肚子的火:瞧瞧他这副憨傻的样子!怪不得从萧晚晚的嘴里头问不出个什么二五六来。
“朕看你最近饮食倒不错,长得愈发圆润了,往桌案前头一站,朕便什么都看不清了。”
李公公识趣的往后退了退:“御膳房的伙食好。”
嘉文帝轻哼了一声,状似无意道:“你去的时候妍昭仪在做什么?”
李公公道:“奴才正巧碰上妍昭仪做冰盒,冻了些西瓜葡萄。”
“冰盒?”嘉文帝不赞同地说道,“她的身子如今本来就虚弱,需要好好调养着,又怎么能吃冰盒这种东西?”
嘉文帝将手负在身后,在房间里走了几圈儿,他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正当的理由:他并非是去亲近萧晚晚,而是去提点训斥她的。
“李勉,摆驾永秀宫。”
“是,皇上。”
他上了龙轿,第一次觉得这仪驾两旁的人不够多,气势不够足,又往里头添了三四人。
“皇上驾到!”
嘉文帝整了整自己的领子,大跨步走进永秀宫,萧晚晚出来接驾,嘉文帝原来准备好的话语在看到她面容的时候一下子就全都销声匿迹了。
她好像瘦了一些。
“臣妾见过皇上。”
嘉文帝扶住她,握住她的手,离得近了嘉文帝才发觉萧晚晚好像又长高了一些。
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她的身上已经发生了变化,而他对此却一无所知。
“臣妾迎接的迟了,还望皇上莫怪。”
殿内桌案上摆放着刚刚冰镇好的瓜果,嘉文帝道:“这些东西少吃一些,莫要贪嘴。”
“臣妾也没吃多少皇上来是有什么要事么?”
嘉文帝转头看她:“怎么,朕没事儿就不能来永秀宫么?”
“那倒也不是,”萧晚晚剥了一颗葡萄,“只是皇上这么久没来,突然驾到,让臣妾有一些受宠若惊。”
嘉文帝问她:“朕不来,你就不会去养心殿找朕?”
萧晚晚睁着一双秋水盈盈的眼睛看着他,有一些不明所以。
嘉文帝心里头的那点儿怨气全都化成了无奈,他心道:她在其他事情上这般聪颖,怎么就猜不透他的心思呢?
“你可知道良贵人来过养心殿多少次?”他不等萧晚晚说话便自己答道,“良贵人两天就往养心殿走一次,不是送自己亲手做出的羹汤就是送自己织的香囊帕子。皇后每隔三五日也会过来找朕。”
萧晚晚说道:“臣妾这是怕打扰皇上公务,再说了,既然如此多姐妹怕皇上饿着了,送来了一堆东西,那也不缺臣妾这一个了。”
“她们来是因为心里头挂念着朕,那你呢,你就丝毫不挂念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