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的理由了?”
萧晚晚闻言一愣,呆呆地看向嘉文帝。
那双眼睛仍旧深如寒潭,只是在对上萧晚晚的时候破开了湖面上浓厚的雾气,露出清澈的内里来。
他对待萧晚晚的时候露出了最没有棱角的一面,以至于萧晚晚时常忘记他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帝王。
萧晚晚张了张嘴,最后只冒出了一个音节:“你”
嘉文帝叹了一口气,将萧晚晚揽进怀里:“朕生在帝王家,早就养成了不信任何人的性子,他是朕的皇叔没错,可是他还是皇室子弟,他的头上还冠着兆国最尊贵人的姓氏。”
萧晚晚沉默不语,嘉文帝抓着她的手把玩:“皇室的男子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是孤独的,朕也不能免俗。皇叔虽然同朕感情甚笃,自幼也玩在一处,但是朕依旧不能对他全然信赖。”
萧晚晚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在一开始的时候,自己能够那么快的收获到来自于嘉文帝的好感。
她所呈现出来的形象对嘉文帝是完全的信任和依赖,她简单地一眼就能够看穿,给了嘉文帝放松感和安全感。
“可是朕信你,”嘉文帝说着,“朕相信你所说的话,相信皇叔的确知道那支闹事的簪子是由你送给宁听月的,朕一直很疑惑,皇叔为什么不出来为你否认。”
即便当时端王否认了,嘉文帝也可以用其他的法子让萧晚晚进入冷宫,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端王竟然半点儿都没有帮助萧晚晚的意思。
嘉文帝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起了疑心。
萧晚晚是明白为什么端王要那样做的,这其中的弯绕她一清二楚,但是却不能说出来。
“既然皇上对端王不能全然信了,那为何还要答应他去梁国呢?”
“朕有派人跟着,”他的眉目微敛,“希望是朕多心了。”
梁国的新皇刚刚登基,朝局还不算稳定,即便梁国是个大国,在如今的这个关口上,对待各国的使臣也确实是不敢端架子耍脾气,态度恭敬的很。
晚间开了一席酒菜,各国的使者聚在驿站之中品尝美酒,闲看歌舞,聊些趣事。
端王注意到了从对面频频投过来的目光,回望了过去。
那人被发现了也不觉得羞赧,反而堂堂正正的端王笑了一下。
这个男子即便是坐着都能看出他身材高大,身上带着浓浓的读书人书卷气,五官端正,举止落落大方,唯有一双眼睛格外的锐利,端王知晓,那是捕猎者的眼睛。
这名男子坐的是梁国人的位置,端王越看他却越觉得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男子站了起来,走到端王他们的酒桌面前,同端王碰了碰杯,说道:“在下何季,此次贵国使臣前来未能及时迎接,在下自罚一杯以表心意。”
李清远坐在端王的身边,原本只是默默低头吃着酒,偶尔用筷子敲打着玉碗,跟着中间起舞的美人们的节奏配乐,听到二人交谈的声音变抬起头来,煞有其事的盯着何季看了半天,咧嘴一笑。
“我认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