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干草被推到了一边,墙壁上用石块刻出了几个凌乱的字符。
耳朵里传来有些急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锁链碰撞的声音。
“你这个逆子!”
左丞恨铁不成钢的伸出手指骂道:“一天不闹腾点儿事出来你不甘心是不是!”
李清远懒懒散散地靠着墙应道:“是啊,我闲得发慌,可不得找点儿事情做。”
左丞胡须乱颤,眼里满是怒气与懊悔:“我本以为……老夫也没盼着你能有出息成大事!只求你能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你为何非要百般折腾!”
李清远越过自己爹爹的肩头看到了贺大人,他有点儿不着边际的想:贺大人苦着一张脸,只怕是齐源已经死了。
李清远的嘴巴里头有点儿泛酸,他撇撇嘴,很快将这种情绪压了下去,一脸倨傲的站起身,伸过手臂,挑了挑眉头:“该给我换牢房了吧?”
他做出这等事情来,哪里能不受牢狱之灾呢?
后悔吗?李清远问自己。
有一点儿吧,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何季又没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逼着自己来帮这个忙。
这是他自己愿意的。
太后风光大葬,满皇宫的人都身穿缟素,萧晚晚挺着大肚子,听太后被追加封号。
萧晚晚站了许久,脚有一些累,嘉文帝也体贴她,让承双她们扶着萧晚晚回去休息。
旁人不知晓,承双却对太后这件事情里头的弯绕懂得几分,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皇上还要给太后死后这样的殊荣,不仅让她葬入了皇陵,还给了加封。
“虚名罢了。”萧晚晚靠在贵妃榻上,这一切都只是一场交换而已。
嘉文帝注定不会让太后与那个孩子同时存在,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是互斥的,即便那孩子生父不是先皇又如何呢?人心总是贪婪的,那孩子长大之后若是知晓了自己的身世,指不定会做出怎样危害兆国根基的事情来。
那孩子的生活太后是绝对不可以参与的。
即便昨天晚上景宁宫满是侍卫,即便昨天晚上那条通道口没有被堵住,床榻被拉开,也还是不会有人听到太后的叫喊。
因为外头的这些人“不能听到”。
她越想越觉得脑子沉重,身体乏累,承双连忙上前扶她进去休息,刚踏进寝宫里头,思双就赶来通报:“娘娘,小王爷求见。”
萧晚晚顿了顿,面上的神色很是有一些复杂,她问道:“景濯?”
“是,娘娘,”思双抬头看了萧晚晚一眼,“娘娘若是身子疲累,奴婢这就出去和小王爷说,让他下次再过来。”
“不必了,”萧晚晚想了一会儿,“让他进来吧。”
景濯是没有办法避开的,在这件事情上,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事外人,端王是他的皇叔,太后是他的母亲。
他心中有疑惑,却没有选择直接去问皇上,原因其一是景濯成长了,不再像以前那般不沉稳,其二是他尊重嘉文帝,不想因为无端的猜测破坏两人之间的兄弟情谊。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萧晚晚乐于接受的,况且,嘉文帝如今在世上只剩下这么一个血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