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教训的是,”皇后咬了咬嘴唇,“臣妾定当将皇上所说的这些记在心上,好好的整顿一番后宫,绝不会再出现这番情况。”
虽然嘉文帝更想和萧晚晚两个人用膳,但是毕竟来了翊宁宫,好歹要给皇后一点面子。
皇后处在他们两个人中间,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多余的人,开始没话找话:“小王爷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不知道可有看上的女子?”
“景濯那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婚姻大事还是以他的意见为主,这也不太好干预,”皇后扯了扯嘴角,笑道,“皇上说的也是,只不过臣妾听说上次来的启国公主对小王爷很是亲近,逗留的那些天时常去到王府玩耍,臣妾原本还以为这两个孩子能够成一桩亲事。”
嘉文帝想到启国公主的样貌,对于这个弟媳的人选心中还是十分满意的:“就让他们自己先处着,等到互通心意了,可以送一封信到启国去,说说联姻的事情。”
嘉文帝吃过午膳之后,就和萧晚晚一起回了永秀宫,小皇子和小公主如今大了一些,学会了爬,也许是小孩子都爱动弹,又对这个世界抱有好奇心,就连平日里那么安静的豆豆都一刻都闲不下来,在床上扑腾来扑腾去。
萧晚晚抱起豆豆,捏她儿子柔软的脸颊,豆豆的脸蛋粉扑扑的,一双眼睛又黑又亮,眼皮儿薄的很,萧晚晚愣是从这样一张稚嫩的脸庞上看出了几分往后美男子的模样来。
“我们豆豆以后一定是个迷倒无数闺中女子的美男子,”萧晚晚笑的得意,与有荣焉。
“他长得像你。”嘉文帝来了一句。
“男孩肖母,女孩肖父,”萧晚晚勾着绵软的笑意,“我们楚楚也生得好看,往后也是一个大美人,追求者众。”
嘉文帝一时之间倒是想起了别的事情,他说道:“想必岳父岳母大人心中对孩子也十分挂念,等着有空了朕便送你回去一趟。”
如今萧晚晚的父亲母亲已经搬到了京城,要回去走走娘家倒也方便。
陵水城。
这里是兆国的边境城镇,冬季漫长干燥,是以人口并不多,城内也显得有几分萧条破败,男女却都生的勇猛粗壮。
天野苍茫,风滚云涌,远处磅礴的山脉缭绕着猩红色的雾气,土黄色城楼上张着一张玄色的大旗,鼓鼓荡荡,破落的边角浸出一股肃杀之气。
城中的锣鼓梆子一声响,明亮的街市霎时灯火熄灭,巡逻的车马从街道的尽头奔赴过来,握着缰绳的汉子头上包着布巾,面孔方正,腰间悬挂着一个酒壶,下巴上生着密密的胡茬。
收摊迟了的酒馆老板不由得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军爷,还没忙空呐?”
那汉子咂了咂嘴,利落的解开腰间绑酒壶的绳子,仰头大饮了一口,笑骂道:“都是拿命赌的钱,夜半不巡逻,只怕屋子里那娘们儿都养不活!”
车轮继续轱辘轱辘地向前,消没在了夜色当中,汉子靠在车轿上,半躺着眯了眯眼,耳旁刮过的是呼啸的风。
可是渐渐的他却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声响,空气里像是传来了一阵淡薄的腥气,汉子的头皮开始发麻,手臂上传来了一阵湿腻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