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位。”
“这么多?”封华暗暗乍舌,嘟哝道:“这样说来,鬼后一定很美了?”
孰料严繁雨竟摇摇头,满眼憧憬地说:“鬼王城中只有一位美人。”
“嗯?”封华有些吃惊地望向他,弄不清他这话里的玩笑意味有多重。
严繁雨却是一脸正色,“她便是二皇子的生母,宠冠六宫的娥贵妃。凡人只要见过她,便知道世间的一切女子都只是女子,惟她才配得上‘美人’二字。”
“真有这么好看?”
严繁雨重重的点了两下头,“她虽然已经生了七位皇子,可仍能担得起‘鬼族第一美人’的称号。这话可绝不是爷故作夸张,等有机会,你亲眼见证一回,便知道爷所言非虚了。”
封华听他这样一说,心头顿然生出无限好奇。
真恨不得能立马一睹其姿容,验证一下他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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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俩人回到严府时,早有严繁雨事先散出去打听封华娘亲下落的手下垂手侍立在府宅门前,一见到严繁雨,立马迎上前来施礼,禀道:“回严大人,那伙商队的遗体我等已经找到了。”
封华吓得一怔。
“遗体!”严繁雨神色紧张地追问:“说清楚些,谁的遗体?有几具?里头有没有人族的?”
“属下等寻着线索一路追查到了北陵邑,后在荒坟岗中掘出了几具新近埋下的无名鬼族尸首,经辨认,正是那些鬼族商队的人员,但四周并没有发现那三名人族的尸体。”
封华这才缓过一口气来。
严繁雨接着又问:“还有呢?就只打听到这些?”
“属下等还追查到这个商队之前一直在为百里闻香楼运送物资。”
“百里闻香楼?”严繁雨沉吟了一会儿。
然后吩咐:“继续打听,只要是和这支商队有过联系的人或事,都必须摸得一清二楚,本爷方才收到线索,城中或许早已混入魔族,眼下情势波诡,容不得我等半分松懈。”
“是,属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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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索就这样断了。
但好在,至少还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娘亲已经遇害。
这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思及如此,封华本来悬着的心才总算宽慰了些,恹恹的与严繁雨道别过后,很快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前,还特意交代外头的两位婢女,要她们没事的话千万不要来搅她补眠。
在彻底睡着之前,她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独自嘟哝起来:“对了,还没问繁雨呢,鬼皇夜半召他入宫到底所谓何事?”
希望别是什么太棘手的案子才好。
她诚心祈望。
毕竟比起枉死城来,鬼王城才真是个处处危机四伏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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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入暮。
一记鲤鱼打挺,封华趁机松了松僵硬的筋骨,待起身,拍了拍瘪在一块的肚皮,顺势叹一口气,她这回是真饿了。
严老夫人今日并未派人前来请她过去共餐,一定是怕扰她补眠,一想到外头那一对狼一样的毒眼正眈眈的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封华心里便浑觉着不自在。
无可奈何的是,饭还是要吃的。
没过一会儿,两名婢女便为她摆上了铺满整桌的丰富菜肴,封华依着旧习惯,首先第一筷便直直地戳进了一只鲈鱼的眼里,再狠狠将它夹出,连肉带髓的送入口中,猛的一吸,嘴里顿时就只剩下满口的油脂香味。
她相当满意地笑开,并同时判定,至少这盘鱼肉是干净的,没有添加不该添加的东西。毕竟是郎中的女儿,这点气味她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于是她全程便只吃鱼,一点旁菜也不肯碰。
直到后来,一直伺候在旁的年长婢女终于有些按耐不住性子,出言提醒她道:“姑娘,这可是老夫人特意交代厨房为你熬的参鸡汤,十分滋补呢。要不要奴婢为您盛一碗?”
既然人家如此盛意拳拳,封华又怎好意思不成全呢?
何况她眼下已然菜足饭饱,力量逐渐恢复,是很有本钱与她们玩上一玩了。
眯起眼来,她故作感激地一笑,“那便有劳你了。”
“姑娘客气了。”
待到淳汤入口,封华一试便品出了里头的不对劲。
居然只是些巴豆粉?
哼哼(她心里不禁发出两声不屑至极的冷笑)。
心中只道,这些姑娘还是太单纯善良了,既然要害人,就该往这汤里添上些狠毒无匹的猛药才对,最好还是那种无药可医的,否则就凭这区区一点巴豆粉,又荒谬地谈什么要为她们的二小姐报仇呢?
“哎呀!好疼啊!——快去找郎中来——有人,有人要毒杀我!”
两眼一翻,白沫一吐,封华便有如叶落辞树一般,“扑通”一声扑倒在地,然后诈装出不省人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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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眼怎么都不肯睁开的期间,她听到两名婢女一个比一个着急的商议起来。
“这……不对啊!她怎么晕倒了呢?”
“死了?”
“不会,你看她还在喘气呢!快,快去找郎中来。”
“不能找郎中,郎中一来,事情不就败露了吗?”
“不找郎中,真让她就这么死在我们跟前啊?这可是害命的事,就算我再恨她,也不能就此背上一条人命。杀人可是重业,我可不愿下一世投生入畜生道里。”
“我也不是见死不救,可你不觉得奇怪吗?茹如姐姐把药粉交给我们的时候,分明说过这些只是巴豆粉,最多害她腹泻几日,绝不会因此折害她的性命。事情如今演变到这种地步,我们应该先去找她呀!好好的质问清楚,她到底给了我们什么毒粉!说不定她那儿还有解药呢。”
“你别犯傻了,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事情肯定不对劲呀!这位姑娘身怀武艺,如果那真是普通的泻药,她至于晕倒在地吗?也许是茹如为了报仇,打从一开始便没安什么好心。说不定她是故意诓我们的,好让我们给她背罪!若这位姑娘当真死了,她到时再来个死不认账,那么给这姑娘填命的,可就是我俩了!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家老少几口都指着严府过活呢,若是因此害他们被逐了出去,那可怎么办?”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