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深靠近李子,想伸手试探下鼻息时。
她却突然抽动两下,眼神迷离,显然暂时陷入了轻微昏厥状态。
他随即找来床单将其五花大绑,并收起房间所有能看到的利器。
把李子抱到床上安置好,余深将诅咒娃娃挂回背包侧面。
“幸好提前准备。”屈指轻弹下娃娃脸蛋,再撕下写有李子名字的纸条。
“没想到这道具竟然能在现实中,直接作用到目标身上。”
诅咒娃娃的用法,初是余深抱着试试心态。
学那电影里把写有李子名字的纸条,贴到娃娃身上。
情急之下的实践也证明,他蒙对了。
较真起来,也不能全说余深是蒙,而是他选择相信了许愿屋。
从头到尾都透着神秘和诡异的许愿屋。
“所谓的艺术来源于生活。”长呼口气,余深轻轻一笑,“幸好当时没把娃娃直接摁在李子额头上,很傻,也不科学。”
总算将唯一威胁清除后,随着反锁的房门,他离开了职员居住楼。
这时时间,凌晨2点半整。
……
“死后1—4小时肢体关节僵硬,尸斑也出现了。”余深放下夏柔的手,轻叹道:“何苦来哉。”
走出停车场,看着手里这部衣柜里找到的,刚用夏柔指纹解锁的手机。
VX聊天记录里。
夏柔和一个没有备注名字的用户来往虽少,但透露的信息却很多。
最近的消息,还是昨天发的。
对方直接问道:(泄露的地方缝补好了?)
夏柔回道:(还没,不过材料都准备好了,等你来后打算直接转移。)
对方回道:(也好,等我到了,你把我安排到那房间。)
余深眉头紧锁起。
他在路边坐下低声道:“怎么回事,一年前杀害宁姝的人,不止夏柔一个?”
“还有尸体竟然就藏在某房间?根据一年前消失掉的监控,藏尸房间应该就是我现在所住的那层区域。”
眉头缓缓舒展,任务总算出现实质性的转机。
不过现在他所住的那层客房区域。
其房间分布设计是酒店式布局,整条走廊足足有二十间客房。
看下时间,凌晨2点40分,距离任务期限还有20分钟。
一一寻找时间显然不允许。
不过余深并不着急。
一是他不知道任务超时会发生什么。
二来既然已经获得重要线索。
现在他只需要弄清楚,聊天记录里说的那间房在哪,就可以在那里找到宁姝遗体。
“聚会还没到的人,只有齐幼鹿。”余深拳头枕在膝盖上。
他不用多想也知道另一位帮凶是谁。
接着看下去。
最新消息是在昨天下午13点,夏柔问道:
(怎么还没到?
那叫李健的人是你安排的?)
(?)
(语音电话对方为接听)
(语音电话对方未接听)
“……”
聊天记录到这戛然而止。
“齐幼鹿这位双面人,现在夏柔李子都联系不上她,那她就对任务没多大用处。”
“剩下只有一个简单粗暴的选择。”
“直接去找李子这个当事人。”决定好了,他站起拍拍屁股,往职员住宿楼快步走去。
夏柔房间灯光依旧通亮。
轻轻开门进去,一股冷气扑面袭来,刺起余深一身鸡皮疙瘩。
双手互搓,余深疑惑嘟嚷道:“离开时有记得开空调冷气吗?”
目光视线往床那边投去。
他戛然止住脚步,如临大敌。
本应该在床上的李子,现在却趴在梳妆台前一动不动,身边全是块块镜子碎片。
似乎是她利用镜子碎片割断了,绑住自己的床单。
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她挣脱束缚后没有离开,就那样趴在眼前。
“不像是陷阱,否则我进门来的第一时间,她有的是机会下手。”
余深突然注意到。
先前从夏柔床头柜里搜出来,被他丢在床上宁姝的头发和那双红色高跟鞋都不见。
抱着些许疑惑,余深对着前方轻声呼唤道:“李子?”
外面天空阴沉如墨,房间里静悄悄,针落可闻。
等了几分钟,见李子没有半点活动的迹象。
余深想了想,谨慎走到边上。
直接上手把她翻回来,想看下情况。
就在他把李子翻过来,看清她脸的一瞬间。
余深就像徒手摸到外皮破损的电线。
他猛地松开双手,蹭蹭往后倒退数步,满脸惊疑不定。
眼前。
李子眼睛瞪得无比的大。
遍布血丝的眼珠子高高往外突出,只差点就能跳出眼眶似的。
清晰可见的泪痕。
从眼角挂过脸颊,混着清水鼻涕流进同眼睛一样,大大张开着的嘴里。
一股氨臭夹杂着排泄物的异味,在她周身肆意弥漫。
稍微轻拂心口,缓下被吓了一跳引出的紧张情绪。
余深屏住呼吸,伸手在李子鼻下试探一番,又扣住脉搏仔细感受。
“竟然死了!?”他下意识皱起眉头,心湖上荡起阵阵涟漪。
“照尸体情况来看,应该是被吓死的。”
余深放下李子的手,站起身来再次打量房间里。
“在我走后她似乎恢复了意识,并用头撞碎梳妆台镜子,割断绑住自己的床单。”
“也就是说她当时已经获得了自由。”
“可一个行动没有限制的活人,能做出攻击抵抗的前提下,又能被什么吓破了胆?”
余深记得在哪里看到过,无论人或动物。
生物在受到外界极具强烈的感官心理刺激下。
除了会引起身体生理反应失控外,还有极大可能会导致心脏骤停。
也就是吓尿了,吓破了胆。
这种情况,在冒险屋行业发生过不少先例。
所以客人进入里面体验前,都得按要求签份免责协约。
那么李子在自己离开后,她又是遇到了什么,而被吓破了胆?
余深下意识摸了摸心口。
血肉之下,隐隐有股不安的情绪,在心底滋生蔓延。
“咯噔”
“咯噔”
“……”
这时。
奇怪的声音突然从房间走廊外,由远而缓缓靠近。
“这是。”余深脸色大变,“高跟鞋的声音!”
头顶的白炽灯在这瞬间,像是电压不够似的,明灭不定。
“咯噔,咯噔。”
清脆入耳,近在咫尺的声音,一步步踏在余深心头上。
阴冷的气息夹杂着股令人抗拒的腐败味。
从窗口和敞开的房门强势钻入鼻腔中。
被虚弱的白炽灯光照在脸上,余深这时的脸看起来有些阴暗苍白。
他咽了口水,猛地拉上窗帘,打开手机录像将它靠在门框上,反锁上房门。
接着他人再躲进柜子里,手里紧紧握着诅咒娃娃。
整套动作下来,果断且行云流水。
“咯噔,咯噔”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随后“咚咚”敲门声,由外而内传入屋里。
站在门外的“人”似乎很急,用力之余,节奏也变得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