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一场在商场的戏,男女主角在电梯边有一幕感情戏,林玦琛虽算不上老戏骨,但是这种程度的自然轻车就熟,不过女主角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那天一直有些不在状态,果然,在正式入戏的时候,还是出了意外,那个姑娘脚下一个不稳,从电梯扶手的位置上滚了下去,一时间,整组的人员都乱了神,慌乱间,从人群里站出一个女孩,他阻挡了那些簇拥而上想要抬人的工作人员,“你们别乱动她,快打120。”
渐渐的,人群才缓缓有些松动开来,不一会儿,人就被救护车接走了。
直到后来人群散去,林玦琛才看清楚,那个突然出声制止移动伤者的人,竟是夏之初。
“好巧。”林玦琛走近了些,同夏之初打了个招呼。
“你好,没想到是你们在这拍戏。”夏之初礼貌的笑了笑。
“嗯,最后几场了,没想到竟出了事。多亏了你提醒,不然我们的人肯定就把人扛去医院了。”
“没什么,我看情况应该也还好,你不用担心了。要是安南在,说不定还能看出伤在哪,她可是从小练就的专治跌打损伤的本事。”
“她小时候经常受伤吗?”林玦琛看着猫子从不远处走来,微微摆了摆手,示意马上就好。
他知道,现在该去卸妆换衣服了,晚上还有一场品牌活动。
“倒不是她受伤。”夏之初笑着摇了摇头,视线随着林玦琛的动作落在了那人手腕的某处。那里系着一根熟悉的东西。
“请问,”夏之初突然神色一沉,“您手腕的那根红绳······?”
随着夏之初一问,林玦琛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拉了拉自己的西装袖口,“嗯,是安南的。”
安南的东西怎么会在他的手上,而且还是这根最要命的手绳。
“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怎么了?”林玦琛觉得这时夏之初的表情很是奇怪。“新年在北海道工作的时候,她······”林玦琛原本想说她掉了的,但是转念一想,突然起了一些小心思,只听他微微顿了顿,继而说道,“她送我的。”
“不可能。”几乎是立刻的,夏之初开了口,“这是安南的宝贝,她从不离身,更不可能送人的。”
“怎么不可能了,”林玦琛笑了笑,“难不成我是偷的,还是抢的?”
“这是安南和祁凉的年少约定,安南怎么会舍得送人呢?这么些年了,她一天都没有摘下过,怎么去了趟国外,就送人了?”
夏之初不经意间的言语,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落进了林玦琛的耳朵,刚刚泛起的笑容在那一刹那凝固了起来,祁凉?年少约定?林玦琛抬了抬手,看着自己手腕处的那根红绳,心里的某处终于一寸寸的崩塌下来,难怪那时候她不管不顾,拼了命的也要找回它,难怪,她总是习惯性的捻着手腕,有时候,还会发一阵子呆,难怪。
那一刻,林玦琛才发现,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已经注定输的一败涂地了。不是自己走不进她的心,而是那人的心,从来没有向自己打开过。
“他和祁凉,怎么分的手?”那时候,林玦琛有千千万万个为什么卡在心头。临了,却还是问了个最愚蠢的问题。
“没有人知道,甚至连南南自己也不知道。”夏之初看了看一旁的林玦琛,“很莫名其妙是不是,但是南南,就是那种不撞南墙心不死的人,或许某一天,她想通了,也就能放下了。”
年后,ARM在国内的一些热门城市都安排了秀场活动,因为事先要与各地的合作方洽谈协商的关系,办公室里大多数人都被发配了出去,安南负责跟进的城市,是杭州。早早的,安南便调好了闹钟,准备睡觉了,不曾想,半夜的时候还是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给吵醒了。
电话接通,那头却传来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声响,一瞬间,安南有些懵。
后来,电话那头的声音渐渐清晰了些,但是陌生的语调还是让安南心生了些疑虑。
莫不是打错了?安南看了看来电显示,那一眼,算是彻底清醒了。
林玦琛?
电话那头继续传来喂喂喂的声音,安南拿起手机放到耳边,半晌之后,还是回了句,“林玦琛?”
“啊,我不是,我这里是椿树,林大明星在我这喝醉了,我看他手机界面上打开着的是这个电话,就冒昧的给您打来了。”
“林玦琛喝醉了?”好端端的,他怎么喝醉了?“他一个人吗?”
“可不是嘛,我看他心情好像很不好的样子,一个人喝了不少。”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最好快点来,现在有好多人围着在拍照,我······怕明天要出事啊。”
“好的,谢谢,你看着他,我就来。”安南挂了电话,屏幕上,时间定格在凌晨1:28分。
安南开了车,直奔椿树,在车上的时候,她还试着联系了一下滕子瞿白他们,不过一个电话关机,一个电话没通,后来再想想,还是决定先去看了情况再说。
到了椿树,吧台那里确实坐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周围还有不少年轻的男女围在一旁拍着照,场面一度很是疯狂。
安南站在人群外,看着里面那个众人之中的林玦琛,突然觉得这个画面,有点心酸,或许这就是光环下的明星应该承受的吧,闪耀却孤独。
安南走上前,她奋力的拨开人群,挤到最前面,挡在了林玦琛的面前,“不好意思,大家别拍了。”
受到了阻挠,几个小姑娘便立马跳了脚,“你是谁啊你,管这么多。”
安南寻着声音望过去,“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但是你,你们现在在做的,叫做偷拍,说严重点,林玦琛以及他的经纪公司是可以追究你们的法律责任的,见好就收,这是明白人都懂的道理。”
安南的一席话说的颇为到位,也很唬人,在那之后的确有一部人散了去,但是还有一些人围着不愿离去,安南喊了些椿树的安保,驾着林玦琛上了自己的车。
这个点,该去哪里?酒店肯定是开不了的,安南出门的时候什么都没带着,若是说拿林玦琛证件开,被前台看见这大明星和个女人半夜开房,那更说不清了,后来,安南又给滕子瞿白他们打了个电话,依旧没有接通,时间已经过了三点,左右无法,安南还是把人带回了家。
后来,林玦琛隐隐约约有些醒了过来,他只觉得全身上下都热的发着烫,身边有人一手拽着他的手臂,一手拖着他的腰,步子摇晃。
是谁?
透过发隙,林玦琛望着那个熟悉的侧脸,心猛的一缩,他忽的停了脚步,转过身来,站在女孩的面前,双手握着那人的手臂,弯着腰弓着背,脸亦缓缓的贴上来,直到在那人的眼眸里看见自己的模样,那一瞬间,林玦琛笑了出来,他一把拥住眼前的女孩,声音呢喃缱绻,“安南,是你啊。”
此刻,被林玦琛拥在怀里的安南却是有些不知所以,她原本还以为那人之前的那一系列动作都是发酒疯的前兆,没想到······
安南按耐着性子,缩回来了本想推开他的手,她反手拍了拍林玦琛的背,“林玦琛,是我。”
没想到林玦琛像是得了准确的答案一般,他紧了紧手,把人拥得更紧了,安南埋在林玦琛的怀里,有些哭笑不得。
深夜的一切都是安静的,林玦琛的怀里热得发烫,箍着自己后背的手紧的发疼,耳边是他一声一声清晰无比的心跳,扑通扑通,像极了那年被压在祁凉怀里听到的那般,还有那句没事,别怕。思绪如潮,安南有些走了神,直到耳边传来那人浓重的喘息声,和一句一句重复不断的安南,安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