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祖奶奶啊,吓我一跳,是你啊?”
易清惊呼一声,倏然回头,看到来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是真的害怕了,从未一个人单独行动过,整颗心碰碰的提着差点就要到嗓子眼了,忽然出现一个人,吓得这颗心差点没落回去。
她轻抚着吓得失去半魂的身子,斜睨了眼他。
只见他怔怔的望着自己,像是在她身上寻找什么?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她。
易清觉察到他的异样,料想在这里该不会中邪了,她试着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凌仲之?凌仲之,你怎么了?”
正担心着他,忽地,一下子他抓住了她的手,悬在两人中间,紧紧的逼视她
易清感觉到手腕上的疼,试着想抽开,却发现被他紧握着挣脱不开。
她看着他眼中情绪变化,从开始的不敢置信到略微激动,再到现在的质疑,情绪一层一层的递进,直到他积蓄到一个点,认清的看着自己,连连摇头。
随即他狠狠的甩开她的手腕,咬牙问:“你到底是谁?”
易清捂着手腕,皱眉白她一眼:“你失忆了,我是西远将军的女儿,易清,也是你未过门的媳妇啊,昨晚不是才见过,还在衙门一起待过一夜,你怎地忘了?”
从见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他讨厌她,那种深入骨子的厌恶,流漏于表。
所以对付凌仲之这种人,你越是和他对着干,他越是嚣张的盯着你,若是什么事你沾上他,那就不一样了,他宁愿挖个地缝躲进去,也不会看你分毫。
“是,你是易家的人!”
又怎么会是她?她已经死了,就算口头禅都是祖奶奶的叫,也不是她。
“我是易家人!”易清不解问道:“凌仲之,你是怎么了?”
如今越来越奇怪,说话只说一半。
几息,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只听他冷冷道:“以后你不准靠近我,不准出现在我面前,不准喊我的名字,我和你的婚约,回京后,我会像皇上禀明实情,请求皇上收回旨意,也请你不要在外面自诩我凌仲之未过门的媳妇,如若再被我听到,别怪我不顾及西远将军的名讳!”
易清平静的听着他的每句话,原来他这么讨厌他和易清的婚事,其实她老早就知道,他们三个的婚姻,不是自己能做主的,都是听从皇上指婚。
就像瑜姐姐,她那么爱慕二皇子,也只能放在心里,一切等着皇上做主。
如今他们三人,也只有凌仲之敢说出自己想法,挺为他感到欣慰的。
不等她回应,只见凌仲之抬脚便往后殿走。
易清看他的背影,走起路来,规整挺拔,肩正腿直。
他不是瘸了吗?这走的很规正啊!和昨晚从城楼上下来的他,根本是两个走姿。
这家伙一直在装?
她喜悦一笑,原来他脚是好好的,没有瘸!
真是太好了!
她还想以后找最好的治腿脚的药给他医治,一定要将他的脚治好呢,这家伙真是越长大心思也多。
“凌仲之,你的脚彻底好了吗?”她问道。
凌仲之身子一僵,背对着她,易清看不到他的神情,半晌,只听他冰冷的声音问:“你叫我什么?”
易清想起他刚说过的,不让她喊他名字,她赶紧改口:“哦,我喊错了,是国公爷……国公爷的脚没瘸啊?”
真是受不了,这家伙官威越来越大,还要这么奉承着!要不是看在他们从小到大的情分上,真想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不用你管!”凌仲之说完,抬脚便往后殿走去,也不再装着瘸腿走路。
易清笑了笑,还是个幼稚鬼!
笑毕,她随着他走了进去。
嘴角的笑意消失后,人也来到了后殿。
映入眼帘的便是地上的血迹,虽然有些被泥土和干草遮住,但刺眼的血红,仍是让人不忍直视。
这个位置是婆子的血迹,她抬头再次看向坐在后殿石墩上的佛像,高高的半身佛像,谁曾想里面竟然是空的,还放过廖武的尸体。
她木然走到佛像身旁,抬头仰望着,佛像上还有点点血迹,想必是在拖拽尸体时留下的,佛像这么高,廖武又是魁梧壮实的人,凶手若不是个壮年人,恐怕不能把他放入石像里。
她的视线绕过佛像,来到佛像后面,又是一滩血迹闯入眼睑,看着满地的血,这里面是赵安素受伤的地方。
正想回头问凌仲之有没有查到什么,脑中忽然一闪,好像什么灵光抓住了她。
她回头看向婆子躺过的血迹,又看向赵安素的血迹,心里咯噔一跳,她转身迅速蹲下去,摸着婆子的血,摸着湿度和厚度,又起身走到佛像后,伸手摸着地上的血,感受着血迹的湿度和厚度。
心中的某处迷茫的胡同,忽然清晰,可是为什么呢?
她凝眉思量,嘴里自言自语地说着:“没有理由啊,而且婆子和赵安素身上没有带血卍字,凶手难道是两个人?”
凌仲之见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低身凑过来问:“在说什么?你发现了什么?”
易清不敢确认心里的想法,指着地上的血迹:“你看,这里血……”说着她扭身,又指着身后的地上一片:“还有那边……”
凌仲之仔细看了两处血,思忖一息,问:“我曾听闻,这里死过两个人,受重伤一人,只是一个在佛像里,一个在殿中间,还有一个被你救回!”
易清点了点头,神情严肃道:“国公爷说的没错,这里面的血迹是受重伤的,而外面的是已死之人的!”
这么一比较,佛像后面血迹较多,后殿的血迹相比较少,这不符合常理,少息,凌仲之两眼一亮,顿时明了。
他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此时,门外传来急急的声音:“爷,爷!”
跟着余蒙从外殿走了进来。
“好消息,好消息啊!”还未见到余蒙的人便先听到他的声音。
等他走到后殿,看到后殿的两人,嘴巴张了张,他指着凌仲之身后的易清,支支吾吾的问:“这你们……这……易,易二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凌仲之出言打断了他的话:“什么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