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凌仲之亲自去迎接世子。
秋白县和临安县紧挨着,速度快的话差不多后天便能回来。
易清带着余蒙回到蓬莱,便安排着他去照顾躺在床上的樵夫。
想起凌仲之临走时说,今晚恐怕他们会有行动,所以住在蓬莱里的人要打起精神,说完还特意看了眼余蒙。
易清心里清楚,他不是随口而说,他定是想到了啥,或许他早就有安排余蒙过来,只不过她先开口,他顺水推舟罢了。
越是想到他,心里越是感慨,如今凌仲之,是配的国公爷的身份。
夜色渐晚,易清想,凌仲之安排去破庙的人差不多也该到了,他们势要看看那条密道通向哪里?
蓬莱的四周,张楼拨了些精兵,在暗处埋伏,只等着暗处敌人出现。
易清的房间里坐着四个人,白瑜和跟着凌仲之去打探她兄长的下落,初衣担心赵安素一个人在屋里会有危险,将她喊到他们房间,暂时躲避。
只是从她进来后,初衣便后悔了,她几乎黏在了小姐身上,拆都拆不开。
铜铃气的要将她轰出去,送到邪祟嘴里,可赵安素充耳不闻,双眼专注在易清身上,片刻都不愿离开。
易清被她看的不耐烦了,低声问:“你是想让我帮你治眼睛?”
赵安素轻轻柔柔的说道:“易小姐,不知怎的,我就是想看着你,从小到大还从未有人靠近我使我如此欢喜,你是头一个。”
易清冷笑道:“那我还真是不幸。”
屋里窃窃私语,外面寂静无声,整个酒楼安静的怪异。
赵安素不知这是要做什么,压低了声音问:“大半夜,咱们都不睡吗?”
易清做了个嘘的手势,叮嘱着:“别出声。”
赵安素听话的点头,慢慢靠近易清。
屋里屋外都安静下来后,铜铃的心砰砰的跳着,越跳越快,好像要跳出来了,她屏住呼吸,抓紧初衣的衣裳。
她们不知邪祟何时会来,傍晚小姐回来时告诉她们说,今夜邪祟会找上门,所以她们不能睡觉,要等着邪祟来。
初衣也怕,尤其是看到廖武死后,更是害怕。
早就听闻邪祟会将曾经去过寺庙的人全部杀死,所以他今晚是来杀死她们吗?
“小姐,我怕……”铜铃忍不住抖道。
越是安静,她越是害怕。
初衣回抱住铜铃,小声道:“我也是,心里慌慌的。”
“嘘……”易清压住两人说话的声音:“来了!”
两人倏地瞪大眼睛看着易清,大气也不敢长出,只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半晌,她们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铜铃好奇的问:“你……听到啥了?”
初衣摇头:“没,有!”
啥也没有,来哪儿了?
话音刚落,只见易清站起来,走到门边,轻轻拉开门缝,透过门缝向外看。
铜铃担心易清,壮着胆子跟着她身边,陪她一起向外看。
赵安素见三人神神秘秘,不解的小声问:“你们鬼鬼祟祟在做什么?”
铜铃狠狠嗤了她一声:“闭嘴!不许……”
这边她还没说完,一把被初衣捂住嘴巴,指着门缝里出现的黑影。
铜铃余光瞥见,莹莹的暗光一个黑影一步蹦着一步,朝着这边走来。
她赶紧自己捂住嘴巴,用力的让自己保持镇静。
易清从抽出袖口准备好的针,做着准备。
铜铃和初衣吓得浑身发麻,还真有邪祟来了?
真的来杀她们了!
只见那黑影在一楼下面,四处寻找,像是在找什么地方,铜铃憋得有点出不过来气,她长出一口气,弄得易清和初衣眨了眨眼。
再看向一楼大厅时,大厅里的黑影竟然消失了。
铜铃诧异,眨眼功夫,这黑影能去哪里呢,三人透过门缝左右寻找,均寻不见,正思索着黑影的去向,突然,一张黑脸出现在她们的门缝前,张牙舞爪的怒喝一声,铜铃吓得失控尖声大叫,直接倒在地上晕了过去,初衣捂着嘴巴大声吼叫,一把将门推上,放肆的尖吼着。
尖叫声将隐藏在暗处的精兵和黑衣人一下子引了出来,一时蓬莱酒楼烟火通明。
黑衣人从各个角落飞下来,朝着易清隔壁白瑜和的房间冲了进去。
门被破开,进去几个黑衣人,只听里面“痛痛痛”的几声,四五个黑衣人夺窗飞了出来,身体直接装在了大厅的石柱上,坠落在地。
从白瑜和的房间走出一人,正是凌仲之身边的余蒙,见他佩剑未拔,仅仅几脚,便将几人踢飞,可见他的功夫不弱。
他冷眼看着楼下几人,锋利的目光看向大厅成群的黑人,只见黑衣人朝他扑了过来,而他站在白瑜和的门口,一步不离,只保护里面的人。
此时,张楼带着一群精兵从酒楼的大门蜂拥而进,他进门便吩咐:“要留活口!”
精兵领命后,拔出刀剑势气大喊一声,朝着黑衣人冲了过去。
大厅里打成一片,死的死伤的伤,易清和赵安素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最后听到下面动静小了,易清扶着赵安素和初衣,小心翼翼的来到门口。
只见黑衣人被包围了,他们背对着围成一个圈,做着最后的抵抗。
精兵们不敢直接杀,只能试图将其分开,可还没等他们上前,只听黑衣人呃的一声,接二连三的倒了下去。
张楼大喊:“不好,他们要自尽!”
精兵们赶紧放下刀剑上前阻止,可是为时已晚,所有黑衣人全都倒了下去,等他们掀开面布时,只见他们满腮的血,猩红一片。
留下的黑衣人全都死了,几个逃走的,外面的人还在追,想必也追不上了。
易清回头看了眼瑜姐姐的房间,眉头深皱,躺着的樵夫身份果真不一般,难怪凌仲之会布下这么多人手……
可是心里好像总觉得怪怪的,既然他那么重要,不惜一次出动这么多黑衣人,为何之前没动手呢?
看着楼下的精兵,各个都是张楼带来卫队。
忽然,易清心中一凉,遭了!他们的目的不是樵夫!
她来不及细想,朝着楼下的张楼大声道:“张大人,令弟和罗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