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西看着易清的神情,自嘲冷笑道:“看来我们是白担心了。”
说着站起身,没再开口。
易清没把心思放在易水西的话上,反而是真诚的看着圆悔大师。
“感谢大师!”她说道:“我听说灵光寺的后树林里,冬日里冻成了银树,看着可好看了,不知今日能否有幸能看到?”
圆悔大师颔首:“白雪皑皑,银杉裹树,自然引人,女施主请自便。”
易清起身后,易水西坐了下来。
易水莲拉着易清走到一旁,语气带着几分责怪:“三姐,你刚没听到秦夫人怎么说你的?”
易清微微点头:“我听到了。”
易水莲诧异,问:“你听到了怎么和没事人一样?”
易清笑了笑,一副无关紧要的表情道:“你们放心,退婚的事我早就知道,凌仲之私下和我说过,我们两个的婚事不作数,秦夫人她也是爱子心切,激动之下说出那些话,自然有情可原,毕竟谁娶到我,那可是要顶着闹家窝风险!她生气嘴上过过瘾,且由她吧!”
易水莲哦了声,表示很理解她。
易水西听着,不敢相信的冷笑一声:“这就是你们这个世界的悲哀!女人呐!”
四人出了屋后,易清便说要去树林看银树,三人只能跟着她一起去了。
灵光寺占地很大,想从前院绕到后院树林,需要走上一段路。
易水胜拿着四人的签仔细看,边看边说着:“咱们四个的签,两个没有命格?难不成上辈子没命格的人都来了我们家?”
听到他的话,两个声音突然同时发出:“两个没命格?”
易清和易水莲齐声问。
易水胜嗯了声,挑出两个签语:“一个是易清,另一个是水西的。”
易清抬眼看向易水西,正好易水西也在看她。
两人并没有惊讶,而是笑了笑,谁也没有吭声,各自往自己的路上慢走着。
后院门前已经挤满了人,灵光寺的银树是出了名,每年冬日皆会有人前来观赏,加上树林后的山涧,偶尔出现的彩虹,引得京都之人纷纷前来。
为了招待这些游人,灵光寺在后院树林旁建造了几处房屋,以便进入树林的贵人们出来时,可以歇脚用。
易清看着日光,如今巳时大半,还需要等到午时,她选了绝佳的位置,站在树林旁观看四周。
各府的小姐夫人见易家的人来了,尤其见到易清,各府护着自家小姐赶紧退避三舍,防止和易清有什么接触。
易水莲觉得丢脸极了,出来游玩还从未被人这么对待过,跟在易清身边真是太丢人了。
她抱着易水西的胳膊,回头喊上易水胜,小声道:“哥,姐,咱们三个去那边吧,不要跟着她!”
易水西无所谓,对她来说去哪都是一样。
易水胜早就不想和易清走在一起,之前因为她张扬的性子,如今是因为她咄咄逼人的气势,跟她在一起太有压力。
两人同时点头,趁着易清主仆三人在前面说话,三人放慢速度,等拉开一段距离后,三人悄悄改了方向,留在了后院高处,没有跟着她们下去。
初衣察觉到身后安静了,她看了眼回头禀道:“小姐,他们,他们走了。”
易清嗯了声,继续往树林旁边的房屋走,完全不在意身后。
她走了几步,回头吩咐:“你们两个留在这边房屋,我独自去下树林里。”
铜铃摇头:“小姐,这边树林虽然不大,但据说这里还是容易迷路,我看那里根本没人进去,还是我们陪着你吧。”
易清宛然拒绝,让她们跟着岂不是要发现她的事。
“没事,我自己可以。”她说道。
铜铃还想劝说,初衣忙拦着劝道:“那小姐进去后有什么情况大声喊,初衣会立刻进去,若是等会有什么人进去,我们也会通知小姐?”
易清侧目注视着初衣,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聪明,会明白她的心思?
“嗯,甚好!”
说着辞别了两人转身便往树林方向走。
观赏的人群看到易清进去,已经是见怪不怪,什么地方她没去过,这等新奇又美丽的地方,她若不先人一步,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本来想进入树林的小姐和夫人,看到易清进去便打消了念头,停在树林外看着遍山银树。
易清舍了几人后,快步来到树林深处。
记得有一年来祭天,她和白瑜和凌仲之一起走到树林的悬崖边,在崖边半腰处有个深坳,那里积雪成冰,可以反光到空中一些画卷,那时她们稀奇极了,不知几年过去,还会不会有这等奇事。
地上有些泥泞,易清踩着地上有些滑,步步难行。
易清放慢速度,踩着地上冻住地方往山崖边上走。
越往深处走,树林外的声音越小,直到声音消失,易清按着记忆中的方向去找。
忽然一个激烈的争吵吸引了她的目光。
“长姐,不许你侮辱姨娘。”一个激愤的声音大喊着。
易清站的远,看不清那边的情况,眼看着就要到午时她没空去理会。
“朱欢宓,你这是在跟我说话吗?你的身份!”另一个强势的声音质问道。
听到这个名字,易清脚下一停。
是她们两姐妹?
她们表面和气,实际上朱欢语处处依着嫡出的身份压制着朱欢宓,外人是不知道的,包括朱焕光也不知,只有没其他人时,两姐妹才会表现出来。
这些还是她跟在她们时日久了,偶然发现的。
她停下来扭头看去,只见两姐妹相对而站,她压低了身子,躲在树的后面。
“正是我时常谨记自己的身份,才会处处忍让,可是你今日不该在安国公世子面前说那些话,你让他怎么想我?”朱欢宓委屈道。
朱欢语转过身,言语中透着厌恶:“我管他怎么想你,在他面前,你消失最好,凭你也想赢得他的青睐,妄想!也不想想李姨娘是怎么生下你和庶弟的,竟然如此忘恩负义。”
半晌,易清没听到朱欢宓回话,探头看了眼了。
只见朱欢宓死死的盯着朱欢语,那身上的流露出来的气势,带着阴寒和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