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焕之和朵光走到铸兵当铺门口时,竹椅上的少年已经昏睡了过去,原先罪恶的声音已然消失,铁匠铺的大门敞开,屋内空无一人,仿佛就像是供人参观的展馆一般。
“你在门外守着,我先进去瞧瞧,若是有有危险我会立刻传音给你。”王焕之瞟了瞟竹椅上的少年,随后又望向铁匠铺内。
“遵命,王县令。”朵光面色沉重,就好像这巷子里有什么令人恐惧的存在。
竹椅上的少年王焕之自然是不会去轻易招惹的,毕竟在当地居民眼中,南一十三巷似乎就是个不祥的代名词。
坊间关于南一十三巷的传闻已经不能用广泛来形容,上到县令老爷,下到田间农民,无一不是对这条巷子避而远之。
胡林县的百姓们平日里用的铁器大多都是从临县运来的,不知什么原因,似乎只要是当地产出的铁质器具百姓们都不会购买,甚是奇特。
当日江天海打听铁匠铺时,几乎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不愿意过多谈论,最后还是一位卖菜的老妇人见江天海长的帅气,才将其告知。
王焕之走进铺子内时,竹椅上少年翻身的响动惊了他一跳,确定没事后,才步步为营的越过门槛,朝里屋走去。
铸兵当铺的装饰非常古朴,尤其具有神秘气息,豪华却陈旧的桌椅配上经历过岁月洗礼的书柜,地上带花纹的砖石仿佛就是富贵人家的专属。
王焕之每往里走一步,心里的危机感就再次提升一些,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穆成所在的屋子前。
王焕之望着屋内背对自己打坐的老者,整个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老先生,请问你有见过县衙里的穆班头吗。”王焕之朝段天所在的位置拱了拱手。
他心里十分清楚躺在地上的就是穆成,但他可不敢乱来,毕竟坊间有关南一十三巷的传闻不一定是空穴来风,眼前背对自己的老者,王焕之还真看不透,只是大致上感知到他体内蕴含的磅礴内力。
“恐怖如斯。”
背对王焕之打坐的段天似乎跟没有听到王焕之的话一般,继续打坐。见老者不为所动王焕之再次重复了一遍之前的礼节。
段天感受到王焕之散发出的惧意,也不好让他干等着,索性开口道。
“桌上有茶水,想喝自己倒,若没其他事就离开吧。”
王焕之见老者不买账,眉头皱紧皱着,坐在石墩上静静等待。不知是不是段天不喜欢被别人盯着,屋内原本敞开的大门轻轻合上,连丝毫响声都没发出。
屋内,段天睁开眼睛望着躺在地上的穆成,堆笑道:“考虑的怎么样了,若是想好了,你就眨两下眼,要还没想好,那就再多躺两天。”
已经躺了快二十四个小时的穆成似乎已经是被老头折磨的有些无奈了,瞪着的一双大眼睛开始眨个不停。
穆成的表现仿佛让段天非常满意,只见他原先堆叠在一起的双手散开,凝聚起一股暗劲朝穆成丹田所在的位置直接拍下。
贯彻全身的痛感在穆成的全身四处乱窜,本来就已经雪上加霜的穆成当即昏死过去,刚刚还能瞪人的眼睛瞬间紧闭。
突然,他开始感觉到自己全身的内力气息开始从丹田内往外溢出,一阵舒畅的感觉传遍全身,豆大的水滴从穆成的额头冒出,甚是壮观。
舒服的感觉持续了好一会,便消失不见,转而代替的是烈火灼心的闷热感。灼烧般的感觉持续了约莫半个小时,穆成发觉自己的肌肉逐渐恢复了知觉,仿佛就连强度都已经比以往增强了许多。
身体恢复的穆成纵身跃起,然而眼前的老者似乎已经提前准备好一套刷怪技能,穆成没有犹豫,握紧拳头朝老者头部攻去。
“嗒嗒嗒嗒~~~”老者弹指既出,力道刚好。
穆成拳头还没打到老头,他浑身上下的力气就已经散去,宛如一个泄气的皮球双漆跪地。
“恩,这样就对嘛,从今往后你便是我段天的徒弟,但凡方圆百里内有人找你麻烦,你都可以来找我。”
失去力气瘫坐在地上的穆成脸色出奇的难看,但转念一想,似乎拜眼前的老头为师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当即开口道:“师傅,既然是拜师,见面礼总得有的吧!”
段天愣了一下,仿佛眼前的少年跟自己年轻时候还真有的一拼。
“待会带你去地库转转,有喜欢的自己挑,最多只能拿一件。”
穆成虽然不知道地库是什么,但本乘着做人最根本的原则,既然你开口了,东西必然是不能不要的。
......
院子里,王焕之此时正坐在石墩上忐忑不安,石桌上的茶水几乎就没有动过。
里屋关闭的大门敞开,刚才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穆成此时已然生龙活虎,这可把坐在石墩上苦等的王焕之给看呆了。
段天从里屋走到石桌前跟王焕之打了个招呼,王焕之见段天走到自己面前,连忙站起来应声回应。
不知是不是段天身上散发的气息太过于恐怖,王焕之跟段天讲话时总带着轻微的惧意。
“县令老爷,我明天去县衙找您认错,昨夜我跟天海在同福客栈遭袭,承蒙段老先生相救,才得以活命。”穆成小声的将凑到王焕之耳边道。
“好好休养,等伤好之后回来便可。”
王县令清楚,在眼前这位强者面前,即使自己身为胡林父母,但也只能敬而远之。
穆成给王焕之行了个礼,随后便跟着段天朝地库走去。
王焕之自知在待下去也是自讨没趣,朝段天离去的方向拱了拱手,便往大门走去。
......
门外,原本躺在竹椅上睡觉的少年,此时正和朵光大打出手。
段必所用的功法跟老者的功法有诸多相似,基本上都是类似于隔空打力的玩法,朵光站在两米开外,不断的规避着来自于段必的弹指,显得甚是狼狈。
刚从大门走出的王焕之瞬间引起了段必的注意,只见他一个弹指打在王焕之的头上。县令老爷正思索问题,避而不及,虽反应过来,但官帽还是被打歪了些。
“胡闹!”
王焕之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眼下又被醉酒少年将官帽给打歪了,火气一触即发。
“朵光,谁让你动手的,不是让你在门口等着就好,怎么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王焕之怒斥道。
段必是个愣头青,平日里没什么爱好,只好喝酒,对于眼前王县令自然是不怎么熟的。
“歪帽子,谁让你不经过我的允许就进店的,没看见门口躺着个人吗?”
王焕之无言,自己确实是没有跟眼前的少年打过招呼,他思索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这位少侠,我乃是本地县令,屋内有位受伤的捕快,我是来探望他的。”
“哦,知道了,你们可以走了。”段必似乎并不在意眼前的男人是谁,眼睛里满是警惕的气息。
站在不远处的朵光看着段必嚣张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难看了。王焕之吃了这么多羹,脸上的表情时好时坏,当即便带着狼狈不堪的朵光返回了演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