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四回 诡异风阵,少年交心(一更)(1 / 1)一碗水豆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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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们浩浩荡荡的朝山江帮行进,有的手持农具,也有的拿着扁担,他们面红耳赤。典史朱石站在走在最前面,之前拿在手里的脸盆现在已然换成了一把横刀。

江天海混在人堆里,脸上满是担忧之色,他倒不是担心胡林百姓会被山江帮反杀,更多的是担忧王焕之的安危。从今早朱石的反常表现就可以证明,典史有很大概率是山江帮的那一伙的。

他蹩着眉,嘴角微颤,发抖的手不由自主放到了腰间的刀柄上,他心想,要是待会朱石要让百姓们送死,他就先手将其斩杀,以绝后患。

胡林百姓平日里辛勤劳作,闲来无事时又都会私下进行武斗,所以行进的速度较快,出征的百姓们大多都是青壮年,几乎很少看到有老人混在其中,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了离县城不远的枫树林。

秋季的枫树叶被风带起,金黄色的树梢上满是丰收的气息,就是这本该丰收的时节,青年人们却浩浩荡荡的往匪寇山脚集结。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不支持出征,众人越往深处走秋风就越刮越大,地上的枫树叶被风吹起,打的众人甚是脸疼,年纪稍大的还好,毕竟皮糙肉厚。

突如其来的怪风让江天海心中不由发颤,仿佛就在不远处正有什么不可抗拒的力量正在交锋,风沙漫天,枫树叶子更是与风成兄,使得百姓们不得越雷池半步。

“乡亲们,快往回走,天公不作美,风沙太大,快撤。”朱石典史也倒还算有些良心,知道风沙伤人也就只好作罢。

枫树林的深处满是小型的龙卷风,按理说枝繁叶茂的济州城不应该有如此怪象才对,但眼前的道道龙卷风就是横在百姓们中间,标新立异。

“朱典史,直接冲过去就行,要是连眼下这点风吹草动我们都没法应对,遇到山江匪寇也就是死路一条。”

人群中尖锐的声音出现,使得原先已经打退堂鼓的人当即调转矛头,也都纷纷要冲过不远处看不清方向的怪风。

“我们不怕死,只要能灭了山江匪寇,就是死,我们也心甘情愿。”

“对,杀匪寇,灭山江,这点风算什么,冲过去就完了。”刺头的出现瞬间调动了人们的积极性,没过一会人群中就涌现出第一波冲卡的勇士。

横在枫树林间的怪风越刮越大,枫树叶附在多道小型的龙卷风上,显得甚是怪异,像是有奇人异士在操控一般。

江天海猫在人群的最后方,既不发表意见,也不充当勇士,整个人就像被欺负的邻家姑娘,穆成几人则是站在人群的左手边,不知又在传播些什么奇怪思想。

第一波带头的勇士都是田间耕地的农民,他们面容黝黑,古铜色的皮肤就是对他们最好的诠释,尽管已是秋季,但他们仍旧身着单衣,脚踩草鞋,裤子上还附着昨日田间劳作的印记。

“朱典史,您就看好吧,眼前的风不过就是刮的大了些,只要我们能冲过去,风势定会变小。”带头说话的是一位年纪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年,他的身上写满了渝国子民最原始的血性。

“一切小心,如有危险,立刻退回来。”典史朱石表情严肃,下颚肌肉微抽,却是只有冷冷一句。

“多谢朱典史的关心,兄弟们咱们上,为乡亲们开出一条路。”少年的喊声犹如军士,骨子里满是渝国人最真实的血脉,一行十多人在他的率领下头也不回的往龙卷风群里冲去。

躲在最后方的江天海观望着不远处搏命的勇士们,眼里写满了敬佩。江天海很清楚,捕快们作为胡林县最顶级的战力,朱石典史是不会轻易就让他们试水的。

即便是他们想上,胡林百姓们也不会允许,三班衙役虽然在渝国处于贱业,但他们却实实在在的守卫了一方百姓的安宁,所以说当地百姓们除了敬畏,更多的则是尊重。

勇士们头也不回的朝风阵冲去,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血消骨亡,漫天的枫树叶和小型的龙卷风胶合,宛如座座自然形成的大型绞肉机。

胡林百姓们望着自己平日里熟悉且真实的人被龙卷风吞噬,哪还敢多做停留,人群一哄而散,剩下的人当中只有腿脚发颤的三班衙役。

风阵将勇士的鲜血无情吞噬,尸骨无存的他们变成了守护故土却无人铭记的英雄,或许这就是渝国子民最纯真的血脉。

百姓散去,不是因为他们怕死,而是因为他们变得怕死了。原本传统的血脉,在经受了山江匪寇的压迫之后荡然无存,江天海明白,这不是他们最真实的样子。

“朱典史,我们......还继续前进吗?”章吉面色发白,眉头紧皱,腿脚打颤明显,看样子被吓得不轻。

诡异的风阵让朱石心中直发怵,对于小成境三段的他来说,能运用自然之力的怪异之事,他还真没听过。渝国的高门大派朱石还是了解不少的,可要说谁能行这等怪事,好像还真没有。

朱石蹩着眉,下颚肌肉微抽,背着手思虑片刻开口说道:“怪风诡异,各位先回县里,若是有事,我会再传大家。”

王县令和范县丞不在,典史便是这胡林县的天,他既然放话,众人自然是不会再多逗留。江天海凑到穆成身旁,给他使了个眼色。

两人相识至今,对于彼此间的交流方式已然不是最开始的围观批评之类的粗俗方式,穆成心领神会,两人跟陈琦打了个招呼,便头也不回的往穆成家跑去。

距离拉远,两人一路狂奔,终于在胡林县与河口镇之间山脚的一处小路停下了脚步。气喘吁吁的江天海率先开口:“朱典史今天有些反常,言行举止间满是怪象,王县令失踪就算了,可范县丞居然也跟着失踪,你不觉得的奇怪吗。”

江天海思路清晰,矛头直指典史朱石,他知道穆成相信自己的概率绝对胜过朱石。

从铸兵当铺出来后,穆成似乎进境很大,他面色红润,经过一番考量才后缓缓开口:“确实是有些奇怪,上午范县丞就没有出现过,昨晚最后见王县令的县衙也已经被烧毁。”

穆成说着说着眼神不自觉的飘到了江天海的身上,他表情严肃,眉头紧锁,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齿,冷声道:“天海,同福客栈的刺杀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两认识也有一段日子,你身上的秘密我不想多问,但这件事你必须告诉我。”

江天海惊愕,看不出来,平日里吊儿郎当的穆成也有如此果敢的一面,他没有隐瞒,告知了最开始江父被杀之事。

“穆成,我真不是有心骗你,而且骗你没有丝毫意义,实在是我要做的事太过于凶险,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我就会命丧黄泉。”江天海顿了顿:“尽管如此,但我还是非做不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即为人子,此事便非做不可。”

江天海掏心窝子般将事情原委倒出后,内心深处仇恨的种子再次发芽,那一刻他似乎忘了真正的自己。

穆成沉默了,往事重提让江天海感受到撕心裂肺的感觉,他一屁股坐在路边,面色惨白。

山间小路边,两个年级相仿的少年身着蓝服头戴黑帽,秋风缓缓划过,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更多的是无奈,那种无奈是种不可跨越的自卑感,甚是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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