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可畏说的就是这么个道理,其实并非所有人都会为了对抗权贵而付出生命的代价,那些为了守卫胡林而失去生命的年轻捕快们更多的是没有选择,才不得已而为之。
江天海当街搏杀的三位少爷均是王家三夫人的亲生儿子,尽管从某些角度上来说三位少爷确实是很不受到老爷子重视,否则也不会窝到荒山野岭重立山头落草为寇。
王卫民作为山江帮的四当家在王府内也是一个不得宠的主,乃是王家现任家主王嘉元与婢女所生。
县丞范匡之所以出手杀之也是有这样的原因存在,可像王家三位正牌少爷,即便是王焕之也不敢冲动行事,说杀就杀,不然也不会被长期欺压还得低头装孙子。
王嘉元共有十个儿子,天赋较好的一般都在很小就被送到渝国某些名门贵派内潜心习武,以便为了将来的仕途做准备。
渝国科举制度较为特殊,文官除了要参加文试之外,内功境界还得达到融汇境以上才能有机会谋得一官半职,而武官则是只需武力值强劲能够做到以一当十便可。
穆母和穆成的腿脚可谓不慢,没一会便没入人群消失不见;江天海转身看了王焕之一眼,或许是江天海的出现过于惹眼,哭丧的人堆中不知何时起传出一声呐喊。
“就是他杀了王家三位少爷,若是将他抓起来送到王家,王家定然不会为难咱们胡林县!”厚重沙哑的嗓音响彻街头巷尾,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至江天海的身上。
大门口的正应付哭丧百姓的王焕之见江天海出现,拧着眉头,连忙招手示意其赶忙离去。
身着素衣头戴白巾捕快家眷们,眼眸里带着滔天的怒火,仿佛一切罪责都应当由江天海一人独自承担。
俗话说的好,出事暂时跑,事后好商量。
眼下最要紧的事情绝对不是跟这些想要把自己送到王家献祭的友好邻居坐下来攀谈,此时如果不跑被抓住,日后再想逃跑估计也只可能是下辈子的事。
江天海没有任何犹豫,神行百里和墨神心诀同时发动,头也不回的往南一十三巷狂奔而去。
两门功法同时运转,速度绝非一般,身后的哭丧大军不断的吸引着街上的吃瓜群众加入其中,但江天海就像是开了外挂一般,那速度简直跟四驱电动有的一拼。
移动速度过快,导致江天海在经过一些菜摊时都会不经意间引得阵阵骂声,有在缓慢行走的老头被奔跑阵风拂过后直接在原地打了个转转。
“惹人哄笑。”
身为一名优秀的体育生,江天海的体力绝对要比战力好上太多,没过多会便彻底甩开身后的白衣大军,一头窜进巷子深处。
南一十三巷内,段必跟往常一样躺在门口的竹椅上呼呼大睡,酒气和轻微鼾声回荡在巷子里,一切都跟江天海初次拜访一般。
越过门槛,江天海纵身一跃躲进院子深处,老老实实静坐在石椅上,调息闭气,恢复体力。
......
哭丧的捕快家眷们眼看江天海消失不见,旋即又转头回到县府继续纠缠起县令王焕之,哭闹声哀怨声更加重了许多。
王焕之见江天海一切无恙,心头悬着的巨石轰然落地,当即命身旁和的伍齐赶往县丞范匡的府上,命其寻求法子破局。
此等民生小事若是发生在其他县里,估计百姓们都不敢这般放肆,更别说会有杂役家眷窝在县令府上集体闹事这般不成体统的奇谈。
县府不同与县衙,县衙有两只极其庄严的石狮子作为陪衬,县府门前则是没有庄严的狮子作为陪衬。
王焕之刚到胡林县上任时便立即命石匠,将门前的两个石狮子给直接拆除,说是怕吓到胡林百姓必须为之。
原本王焕之还想把县衙门口的两个石狮子给一并拆咯,可典史朱石和县丞范匡均不同意此番说辞,县衙门口的两只石狮子便由此保留了下来。
王焕之生的有些肥硕,挺着个稍显圆润的肚皮,虽贵为习武之人,但却经不住久站。
素袍头巾的家眷们哭喊声一直不停歇,而王焕之也是想不出较为稳妥的处理方式,暂时只好推以搪塞,与之周旋。
......
伍齐行进的速度可谓不慢,没一会便赶到了县丞府上,正在院子里思虑吊坠一事的县丞范匡听闻门外传来的推嚷声,起身便闪至门口。
“查探究竟。”
伍齐火力全开的速度可谓是有些消耗过度,略显疲累;范匡走到大门口时伍齐正和看门的两名家丁推嚷掰扯。
“伍齐,你不在县府协助王县令办案,跑到本官府上作甚?”范匡拧着眉头走到门口,冷声说道:“身为班头当以身作则,这般毫无礼数,瞎闹瞎嚷是为何意?”
连着两道斥责声彻底将伍齐从高度紧张状态下拉了回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板着一张宛如女子的美丽面容拱了拱手。
“回范县丞,卑职乃是受王县令指示前来寻求破解之法,王县令此时正被阵亡捕快的家眷们拦在府外,无法脱身。”伍齐弯腰拱手,额头冒汗,话里话外均带有惧意。
“何时的事?”范匡继续问道,拧着的眉头配上严肃的表情多了几分滑稽。
范匡言语间满是怒斥之意,看的出来它对于这样的奇谈并不感到震惊,像是有所预料一般,知之甚早。
“回范县丞,今一大早就聚集在门外了。”伍齐顿了顿,见范匡有所思虑,连忙补充道:“家眷们像是听信了衙门内杂役的闲话,紧抓着江总捕的行迹不放。”
伍齐心里清楚,此事定与自己那晚无意间的闲聊脱不了干系,额头上冷汗逐渐变多,呼吸声亦是变得有些急促。
“来福,旺财!带上府上家丁火速赶往县府,不得有丝毫耽搁!”范匡闻言,深知王焕之处境定然不易,扭头望向两名家丁,严肃说道。
“是!”来福跟旺财的声气格外响亮,半点也不似普通家丁,反倒像专业训练过的刺客。
伍齐拱手站在门外,腿脚有些发颤,不知是不是由于身体本能的缘故,他竟然对眼前这位相处已久的范县丞身上感觉到漫天的杀意。
当晚刺杀王卫民时范匡所展现出来的刺杀手段是伍齐平生从未得见的超一流手法,那手段除了隶属渝天子李密麾下的直属部门密宗卫外,就只剩下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无影阁。
两个截然不同的组织,刺杀手段上则是均没有高低之分,倘若真要分出个名堂,那就只能用明面和暗面来解释。
无影阁顾名思义,就是毫无踪迹可循,而密宗卫呢,则是隐藏在渝国各州郡市井间以及各大商人世家当中,影响深远。
渝天子颁布四品以上的官员才能从明面上得到庇护的圣旨便是因为密宗卫的存在,此举乃是要给四品以下的官员有居安思危的意识,避免有人占着茅坑不拉屎。
渝国首辅申时行提出此番建议之时就曾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受到此条圣旨影响的大部分官员索性罢工,做而不为。
不过最后的下场就是带头的官员被密宗卫拿了首级,高高悬挂于城墙之上,任由百姓观之赏之。
此事过后,文武震动,均老实本分,丝毫没有半点谋私之心。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谁知道当年心有抗拒的文官们现如今是否有没有死灰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