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满腹狐疑地进门,果然看到秦川在院子里摆了张桌子,坐起诊来。旁边还站着一个六七岁的粉嫩嫩的小男孩。
看到凌菲回来了,秦川快速给对面坐着的人写好了药方,便示意男孩送客。
其他等了这么久的人哪里肯轻易离开?又哪里肯放着免费的诊疗便宜不占?
男孩哪里管他们的叽叽歪歪,直接将人给推出了院子,关上了门。丝毫不担心被人碰瓷,讹诈上。
虽然小男孩是第一次见,但看他那个神器的样儿和身边寸步不离的三花猫,凌菲可以确定,他就是小灰。
她原本以为秦川要让他顺利化形,怎么也得费点功夫,没想到这么快就成功了。
从车上下来后,凌菲径直走向秦川:“你怎么还真当起大夫来了?”
秦川一边用手帕擦手,一边站起身来:“我本就是个大夫,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找点事干。你朋友来了?”
“是啊!陈依依,许攸宁,昨天见过的,都是我高中同学,也是我的好朋友。”凌菲转身看向两个老同学,“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先生秦川。”
“你好。”陈依依连忙迎了过来,就要握手。
秦川擦手的动作一顿,却并没有伸手。
陈依依也不计较,顺势就往旁边凌菲的身上一倒:“凌菲,你老公真帅!哪里找来的啊?”
凌菲笑道:“先进屋吧!进屋喝口水,我就带你们去后花园里摘果子。”
“喝什么水啊,又不渴。走了,带我去看看你家的水果。”说着,就推着凌菲走。
凌菲问许攸宁:“一起去吗?”
许攸宁摇头:“你们先过去吧!我一会再来。”
凌菲直觉不好,下意识朝秦川看去,可没等她再说什么,就被迫不及待的陈依依推着继续往前走了:“走了,走了。不是说还有草莓和杨梅吗?快点带我过去,我口水都要下来了。”
目送凌菲和陈依依进屋后,许攸宁将目光转向秦川,再没有了之前的温和隐忍,那直勾勾的视线,像是要一眼将他看穿。
他眼神中的敌意太过明显,别说是秦川了,随便一个稍微不那么迟钝的人都能感受得出来。
秦川将擦完手的手帕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脸上带着浅浅的笑:“许先生要是不想去摘果子,不如进客厅坐一会吧!”
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走在前面带路,也不担心许攸宁不跟上来。
许攸宁迟疑了一下,跟了上去。眼中带着几分疑惑。
昨天他便有这个感觉,总觉得凌菲和她这个老公中间的关系似乎有点不太对劲,不像是正常夫妻之间的相处。
今天一见,更加觉得凌菲跟他客气而又生疏,心中疑虑更深。
要说他对凌菲有多深的爱恋,倒也不至于,顶多是年少时期有过朦胧的好感。
从大学到现在,他也交往过几个女朋友,但是最后总是无疾而终。
以前,他以为是因为凌菲的关系。
他也不是没想过和凌菲试试。但是他担心试过之后,两人不但没法修成正果,最后不但要失去一个好朋友,还会真的伤害到她。
对他来说,凌菲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美好的姑娘了。
以前读书的时候,身为副班长的凌菲,作为他的帮手,无数次默默陪他承担一切,默默付出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很多时候看着她受委屈,明明做了好事还要被人误会,他也想过站出来,可那个时候的他没有勇气。
就因为他没有这个勇气,所以他错过了那些年里原本属于他的机会。
就在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时候,藏在心里的姑娘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子。
这个事实有些难以接受,但也不至于伤心欲绝。
他只是有些不甘心,有些遗憾。
进入客厅后,秦川却并没有直接领着许攸宁在客厅坐下,而是径直走进了茶室。
这个茶室是许攸宁亲自设计的,古色古香,非常符合他的审美。
只是如今坐在主人位的却是别人。
许攸宁原以为秦川是要表演茶艺,没想到他却只是坐下,真正泡茶的却是旁边那个五六岁的小孩。
饶是许攸宁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也瞪大了眼睛,张圆了嘴:“这么小的孩子,就懂茶艺了?”
小灰斜了他一眼,倨傲地说了句:“略懂。”
他的动作有些生硬,像是不怎么熟练,但是每一个步骤却很精准。就像是看了无数遍,将所有动作都牢记于心了,但第一次自己尝试一般。
最后,小灰泡出来的茶,味道倒是不错。
秦川虽然是一身现代休闲装扮,但她品茶的时候,许攸宁却感觉自己像是在欣赏一幅活色生香的美人图一般,他的动作、神态,他的一切都跟这间古色古香的茶室毫无违和感。
阳历七月,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了,许攸宁刚轻啜了一口热茶,额上便开始冒汗,他放下茶杯,状若不经意地开口:“你跟凌菲是怎么认识的?怎么都没听她提起过?”
秦川反问:“你不是她的同学吗?这种事情,你应该去问她才对吧?”
许攸宁冷笑:“男人之间的事情,何必将女人牵扯在内?”
秦川诧异地看着他,似乎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许攸宁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看着秦川毫无反应的样子,心口的那口气憋得更加难受了:“凌菲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女孩,我不想看到有人让她受伤。”
秦川似乎听懂了,调整了一下坐姿,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许攸宁深吸一口气,警告道:“其他的我不管。虽然凌菲的父母过世了,但我就是她的娘家人。我会将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样,所以,你不要辜负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秦川轻笑出声:“放心吧!有我在,没有人能欺负她。”
他这话说得太过自信,许攸宁倒被他弄得一怔,半晌才说道:“那最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