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讲的你都听懂了么？”

“没啊，太专业了，听不懂。”

“那你为什么不问啊。”

“问什么呢，反正我知道他想说啥不就行了么。”

方芳白了她一眼：“你有问题一定要问啊，后面要不然会越积累越多的。”

“但是我真没有啊，要不我回去百度一下。”

方芳不在接话，继续向前走着。

“叶兰兰是你叫来的？”

“是啊。”

“她是你同学？”

“高中同学。”

“那她来多久了？是哪个级别，除了她你下面还有谁？你有几个人了？你是什么级别了？”

“你问别人干什么？你不用问这些，你现在是在考察生意，你想一下有没有什么行业的问题啊，你问这些有什么用啊。再说，她来多久，我来多久，什么级别对你了解生意也没有帮助啊，你就认认真真的看生意就行了。”

吴依知道再问她也不会说的，所以撇了一下嘴，就不再多问。

后面方芳又带她去了一个美女的家里，或许是因为她所有的疑问似乎已被解决，因此吴依和她聊天还算愉快。

中午回去后，吴依一个人在房间里，默默的站在飘窗前毫不犹豫的打开手机开始搜索关于1040的问题。这次吴依却发现了好多这个行业不好的报道，但是不知为什么，此刻的这些报道，却似乎对她已经不起作用了，或许在吴依的心里早已经将这些默认为宏观调控了吧。

“要问一些什么问题呢？”吴依扫过那些‘宏观调控’。开始关于行业问题的查询。

“行业与传销的区别？为什么一定要谎言邀约？这些好像他们都说了啊，但是是什么来着？国家对于生意的调控？”吴依看着这些似曾相识的问题，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他们怎么说的了。

“你干嘛呢？”

突然的声音吓了吴依一个激灵，回头一看是郑平端着一杯水站在身后。

“方芳让我问几个问题，但是我是在想不到什么问题，所以我准备查一下。”

郑平笑了一下，坐在飘窗上，“那你查到了么？”

“嗯，但是这几个问题，好像他们说过了？但是我又不记得了。”

“没事，你要是不记得那你就写下来，然后拿出去问问，一直问到你记住了，直到你满意为止。”

“这样么？”

“对啊，不懂当然要问了。这个行业就是这样的，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出去问别人，一定不能对行业有任何的疑问。”

“哦哦，好的。”

说完方芳进来，郑平也回房，各自都准备休息去了。

3月的太阳还是挺毒的，吴依打着伞和方芳准备去往下一家，热情的太阳让他们即使只是单纯的走着也足以汗流浃背了，偶尔微微的小风拂面，却也感觉有点热辣辣的了。

“我们一会要去见的这个人叫陈斌斌，河南人，之前咱们这边调控的时候他还被抓了，后来又放出来了，具体你可以问问他。”

“抓了？派出所？”吴依一脸震惊。

“对啊，在里面呆了一天。具体细节一会你可以问问他。”

这个小区吴依也觉得挺熟悉的，虽然还是不记得这个叫什么名字，在这里见过谁，但是小区的位置和绿化却让她觉得好像来过是的。

或许是有事情吧，方芳说她们要在楼下等5分钟，吴依百无聊赖的在楼梯上上上下下来来回回。

“你不累么？”

“不累，坐的累，一会又要坐一个小时吧，这几天坐的屁股都是疼的。”

正说着，突然一个男的飞快的从她们身边跑过了，吴依赶紧让开，本就不宽的楼梯，在吴依后退后一下撞到了扶手上，扶手立刻左右摇晃了起来。她条件反射转身扶住了扶手。

“慢点，没事吧。”方芳赶紧上前。

“没事。”

两人又等了大概2分钟，方芳接到电话，于是便上去了。

“斌哥。”开门后依旧是照例的寒暄。

陈斌斌35岁左右，吴依扫了一眼，起码也有185左右的身高，四方的脸。粗眉大眼看上去很是豪爽。

一套千篇一律的开场寒暄之后，陈斌斌直接切入正题。

他喝了一口水说“你觉得什么是宏观调控？”

吴依摇摇头，想了一下又说道：“他们之前不是说，宏观调控就是国家觉得这个生意很好，但是不能让所有人都来做，所以就会说这些不好，然后让别人别来么？”

“对的，没错，看来之前是认真在听了，大概说的是对的，其实我之前也不太懂什么宏观调控，甚至对于这个行业还没有那么的相信，直到后来我自己亲身经历了一下才真正明白，原来真的有宏观调控啊。”

“亲身经历？”

“对啊，那天我们几个人正在一起工作的时候突然来了几个派出所的人，一来到就问我们是干什么的，就让我们几个人抱头蹲在那里，然后就开始在家里搜，把家里翻的乱七八糟的，非说我们是做传销的，然后来了一辆车，就把我们带到了派出所，然后把我们关起来了。”

“关起来？”吴依一脸惊讶。

“当时我也挺害怕的，虽然知道什么宏观调控，但是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毕竟是第一次经历，也是第一次进去。进去后，那个看我们的一个警察年纪也挺大的了，大概五六十吧，也没有说什么，就在外面坐着，然后手机开始放歌，放的是什么歌名我不知道，但是那个音乐我是记住了，整整一夜啊，我们六个人就听着那个歌，我的天呢，这辈子我感觉都忘不了那个歌了，太难听了。”

说着陈斌斌做出一个无奈申诉的笑。

吴依静静的听着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陈斌斌这个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不过表面还是假装很淡定的样子。

“后来呢？”

“后来，在那呆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那个人就给我们每个人两个馒头，当早饭，吃完后让我们登记一下，然后就让我们我走了。”

“走了？什么也没说？”

“什么也没说，就说，这个是传销，让我们赶紧回去，其他也没说什么了。”

吴依若有所思。

“后来来来回回又见了那个大爷几次，慢慢的我和几个派出所的人都熟了。有时候见面还会打个招呼。”

斌哥喝了一口水继续说到：“以前我不太理解宏观调控，经过那个事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是真的，反而让我更加坚定这个生意了。”

吴依静静的听着不再说话，默默的看着桌子上的抽纸，在风的作用下，左右的摆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