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尘从盒子里跑出来,怀里抱着穿山甲蹲火边,正色道:“别掉以轻心,这个村子好像有点不正常。”
“不会吧,这不挺好的吗?”贾淳一下从床上坐起。
“就算因为太好了才不正常。”
“我也觉得有点不对。”莫玉昆通红的小手在碳火上烤着,“不过哪里不对说不上来。”
“是人数!”白尘皱眉轻吐,“按照这个寨子的规模,你们觉得应该住多少人。”
贾淳沉思一会后道:“按照一户四人计算的话住三四百人不是问题。”
“那你看到的有多少人?”
贾淳面色一变,“不超过一百。”
“都这个点了,会不会睡觉去了?”莫玉昆疑惑道。
“睡个屁,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贾淳大骂,“没看见老人孩子都出来张罗接客,大人怎么可能不出来,对了!怎么没看见多少成年男人?”
白尘眼神深邃,低声道:“这也是我觉得不正常的第二个地方,寨子不小,下午还下着雪,进来却扫得干干净净,这是几个老人孩子能完成的?除非他们闲着没事干专门去扫雪。”
“不会进黑寨了吧?”贾淳担忧。有些村落外表看起来很正常,白天为农时心地纯朴,晚上放下锄头干的就是打家劫舍。
前两年汉中还发生过全村联合盗墓的事,下墓,清洗古董,找卖家,销赃,分银子,简直就是一条龙。
“我出去看看,你们在这等着。”白尘有点不放心,趁着夜色跑了出去,他的速度快,可以附身,一般人发现不了他。
找了十多分钟后终于找到田雷的住处,看见田雷鬼鬼祟祟关上门往外面走,白尘跟了上去。
左转右转,七八分钟后他来到寨子最东边木屋前,随着田雷有规律的轻叩房门声,一个老妪给他开门,正是白天那个梅姑。
白尘心底恶寒,“这两人不是那啥吧?”
“来的时候没人看见吧?”
“放心吧,我办事你还不知道?”
见外面没人,梅姑双手把门一合,两人进了屋子。
白尘蹲墙根下,竖起耳朵仔细听他们的谈话。
“啪!”一道耳光声响起,梅姑愤怒道:“为什么这批人这么少?”
“天寒地冻的谁愿意背井离乡跟我过来?你们又不要本地人,我能找到十几个就不错了。”
“那老头和小孩呢?我拿来干嘛?白吃养着啊?”
“有就不错了,老怎么了?不一样可以干活,再说小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们还能多用几年呢!”
“你敢跟我顶嘴?不想活了吧?”梅二姑瞪着眼睛,杀气腾腾。
“你少吓唬我,有种你弄死我试试?这些年我给你们带了多少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杀了我看谁还给你们办事?
再说我们俩都是给人卖命的,谁也不比谁高一等,再敢对我不客气的话别怪我翻脸。”
“好!好!”梅姑气得脸都白了,“翅膀硬了,觉得我们离不开你了是吧?
信不信今年的解药我给你延迟两个月?”
田雷嗤鼻,“一个月我见过马总管了,他老人家答应开春后就提拔我过去,这里老子不伺候了。”
“怪不得敢跟我这么说话,原来是攀上了高枝。”梅姑狠厉道:“不过你还在我这一天,就得听我一天。”
“我懒得跟你废话,过来就是跟你说一声,人我带到了,剩下的事你自己解决,明一早我就离开。”
白尘算是听明白了,他们这是掉进人贩窝了,听田雷的语气被他骗来的人还不少,只是不知道他们骗人过来要干嘛?
“我的事你不用操心,饭菜已经送过去,估计这会他们已经被麻翻了。”
完了!白尘心急,贾淳不会把饭菜吃了吧?
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往回跑一趟,心里只能祈祷贾老头别傻乎乎的吃人家端来的饭菜。
“老乡,我们是过路的商人,白天为了赶路错过了客栈,能不能借你们这住一宿?”
刚到半路白尘一愣,几个汉子和寨子中一个老人借宿,说着还塞银子。
虽然几人都乔装打扮过,但他还是能轻易认出来,这些人就是白天和他打过照面的锦衣卫。
没想到他们追到这来了,而且好死不死的进了贼窝。
没管他们,白尘绕一点远路,从另外一边回到竹楼,可竹楼大门敞开,根本没有半个人影。
看着饭菜原封不动摆小桌上,白尘有点疑惑,“这不没吃吗,怎么会中招?”
床榻边上有一壶热茶,两个沾染过水的茶杯,白尘端起茶水一闻,顿时了然。
“原来不只是饭菜,茶里也有迷药,贾老头也是老江湖了,怎么连这点警惕心都没有?”
“走快点,一会饭菜凉了客人还怎么吃?”还没出门白尘就听到一个女子声。
两个十八九岁姑娘一路小跑到竹楼,看样子是准备把这屋的饭菜端走。
这正好合了白尘心意,他还愁找不到人带路呢!
两个女孩一个端饭菜,一个提茶壶,急匆匆的便走了,白尘从屋顶跳下尾随而去。
几分钟后,这些饭菜落到锦衣卫桌上,不出意外几人都没有动筷子,和贾淳一样只喝了杯茶。
白尘没有出声提醒,他要找到贾淳师徒需要一个带路的,而锦衣卫他们就是一个契机。
“扑通!”
随着第一个锦衣卫昏迷,后面的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应声而倒。
确定他们没有意识,两个寨中大汉推着一辆独轮车前来,一个负责把人搬上去,一个负责收拾屋里几人包袱。
“完蛋了!”屋里的男子从包袱里翻出锦衣卫腰牌,顿时脸色大变。
他们干的勾当一旦被朝廷抓到就是满门抄斩,搞不好还要诛九族,现在锦衣卫找上门说明事情已经暴露,要不了多久大批人马可能就要来了。
“老傅!”男子大喊。
“怎么,摸着好东西了?”外面正搬人上车的男子眼睛放光。
“四十两,我们发了!”关键时候白尘附身,模仿中年男子语气,至于锦衣卫腰牌则是被他扔床底下。
“大肥羊啊!老规矩,五五分。”叫老傅的汉子兴奋的颤声说道。
“没问题,不过现在办正事要紧,银子的事一会说。”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