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闹过红脸？呵呵。周舟内心冷笑着。

女警将她的表情看在眼底，一边记录一边问。

周舟轻蔑一笑，“难道还不能装一下吗？陆擎天那个人占有欲强，还很变态，幸好老天有眼，收了他丫的，不然再这样下去我非得亲手弄死他，敢这么对悦悦……”女人很是愤怒，“悦悦不可能弄死他的。她没有那个能力。”

“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如果他们的相爱是装的，那就是说程悦很想逃离陆擎天，一直以来都是被他管控着，被压制着，甚至拿她的父母，名声，朋友，名誉来要挟，如果是这样，她难道没有可能因为恨而策划谋杀案？”

周舟一噎，但在外人看来程悦确实有很强的杀人动机，可她知道程悦不可能犯罪，信誓旦旦道，“不可能，程悦确实是很陆擎天，但还没到杀人的地步，而且陆擎天是谁？还能被一个弱女子杀掉？且如果不是陆擎天愿意，根本没人能弄死他。”

“请解释一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周舟喝了口水，“就是说，程悦曾经策划过，但是失败了，所以陆擎天其实也不是很信程悦，不可能给她机会，而且陆擎天人多疑又谨慎，光住的地方就很多个，十分隐蔽，他从来都没有和谁留过夜，程悦杀不死他，也没有机会杀。”

因为事关程悦的清白，她必须找出洗脱她嫌疑的证据来。

陆擎天和程悦之间的事没有谁比她更清楚了，但有一段时间她怕连累到自己，很久没有和她联系，之后好像她和陆擎天的关系缓和了好像爱上对方了，所以自由空间多了，被允许外出和交友了，不过，仅限于同性。

那段时间她甚至都快被她骗了，以为程悦真的喜欢上了那个恶霸，毕竟对方多金，长得也很好看，在大众眼中是程悦高攀了。

但她知道，其实是那个恶霸人变态，看上的就不会放过，是他自己缠上程悦的。

程悦从小长得好看，性格开朗，因此有很多追求的男生，什么奇葩的都有，死缠烂打的，装多金的，真多金痴情的也有，但没有谁像陆擎天那般诡计多端，为了接近她费尽心思，套路不断，不过，他那样专制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也注定不可能忍受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自己，于是狗急跳墙，就原形毕露了。

如果他是普通人，或许按照那样的缠法程悦迟早会喜欢上对方，可……

“为什么不可能？”女警问。

周舟沉默了一下，才道，“因为他间接害死了程伯父。”

他们之间隔着几条人命啊，除非程悦失忆了，不然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上陆擎天。

余鱼眼神深了一下，这件事他们调查过，程悦的父亲一年前因为心脏病突发去世了，他一直都有高血压和心律不齐心机梗塞的毛病，但是吃药也能控制住，但有一天陆擎天突然带着程悦上门拜访……

程悦从警察局出来时就看到周舟在等着自己，她快跑了过来，拉着她的手，看她神情恍惚，没说什么，朝余鱼点了点头，便拉着她走了。

周舟将程悦带到家里时她还麻木呆滞的模样，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也不解释为什么会认罪，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程悦！你还要这样半死不活到什么时候，陆擎天那个人渣值得你这样吗？你忘记自己的初衷了吗？你不是说恨他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吗？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程悦不语，脸色苍白。

“程悦，你爱憎分明，就因为他最后保护了你一下你就忘记他怎么害你的事了？他怎么害你父亲的，害的你家破人亡，害的你母亲还在医院里，害你背着他情妇的名被人取笑热议？”

周舟摇着她的肩膀，看到程悦目光闪了一下，继续道，“他本来就是人渣，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伤害你的事，那样一个混黑道，身上背了几条人命的人，

而且他的死不是你造成的，就算不是为了保护你，他迟早有一天横死街头，再说，你以为他真的是保护你？他不过是突然良心发现罢了，但是在我看来，他那是居心不良，他就是想让你愧疚一生，以这种方式让你记住他。”

或许吧……

可是……

程悦始终忘不了那个画面……

他说……

“程悦，恭喜你被我摆脱了，陆擎天不会再缠着程悦，陆擎天不会再祈求程悦的欢喜和注目，陆擎天也放过了自己……”

程悦看着那双曾经深情霸道占有满满地注视着自己的眸子光亮一点点暗淡，他始终看着她的方向。

直到程悦走了很远，明明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开着车，尾随着她，在她身边停下，勾勾手指，让她上去，或者突然出现，目光炙热，将她揽进怀里。

无论身在何处，他的目光就像上帝之眼，无处不在。

她狂奔，任雨水将她身上的罪责，负担一一洗净，她嚎啕大哭，

梦魇。

他陆擎天就是程悦的梦魇，她三年来一直都在想方设法逃走，怎么可能会作茧自缚，自己走进他为她打造的囚笼了？生生困死自己？

是啊，怎么会……

他根本不会爱人，他爱的只有自己……

程悦努力说服自己，但是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在脑海里划过，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泪流满面。

他说，“程悦，难道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程悦，难道我陆擎天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那么龌龊，那么肮脏？是不是你们这些所谓站在阳光下的人都很看不起他们这些在黑暗里挣扎，拼命活下去的人？为了活下去有错吗？”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那么好运，一出生就被好好的照顾着，哭了有人哄，疼了有人宠，一生中顺遂如意，即使有时碰上你们认为的挫折，但在一些人眼中，那根本不算是事……”

“你不知道有人深陷泥沼里，你们理所应当的觉得为什么不逃离，可他们又何曾被好好当做是个人过，何曾给过他机会？你们终究不过是带着有色眼镜看着他们，低人一等罢了。”

就像那些吃着山珍海味的人谈论在温饱线上挣扎的人，何不食肉糜，呵，多么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