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悦……”他走过去，将她拥进怀里，很轻，很快。

“对不起……”对不起曾经他和另一个人格做的一切上伤害她的事。

“还有，再见……”声音在耳畔盘旋，如一阵冰凉的风，带着夹杂不明的沙沙声。

“再也不见……”

他松开她，转身走开，没有犹豫，背影决绝。

程悦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眼泪吧嗒掉了下来，像是不要钱般，她越擦越多，最后索性不擦了，鼻头通红，她蹲下来，抱着膝盖，哭得不能自己。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只是突然很悲伤，很难过，好像失去了什么一般。

她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可是眨眼之间，已经消失了。

就像那天天桥上一样，风吹过，卷着一夜的清凉全都涌向她，她觉得冷极了。

顾长缨来时便看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程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无措。

“程悦？”她看了看周围，发现陆擎天不在，心中狐疑着。

陆擎天说是来和程悦说再见的……该不会……

“程悦，你怎么了？”她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吧？”

程悦慢慢收住哭声，眼睛和鼻子都红了，她仰着头看向顾长缨，逞强道，“没事，我们进去吧……”

“你……”

看着她笑的比哭还难看，顾长缨想说什么，但是程悦已经自顾走在前面，想要掩饰掉自己的失礼，于是她只能无趣地闭了嘴。

很快两人一前一后便到了一栋别墅面前，复式两层，还有小花园和游泳池，在路旁的氰光灯对比下，别墅则被黑暗笼罩着。

顾长缨盯着着黑魆魆的房子，一看就不像里面有人的样子。

“粥粥说每周周末清洁阿姨会来打扫一次，平时时间都不会出现，所以小孩一个人在家怕出什么事，抱歉啊顾医生，浪费你的时间了。”程悦情绪缓了很多，顾长缨摇摇头，说没关系。

顾长缨想摁门铃，不过程悦已经拨开了院子大门的插销，推了进去。

“咱们直接进去就行。”

“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如此简单就能进来？如果碰到什么坏人呢？

“这附近都是富人，而且小区里出入检查都很严格，所以一般都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顾长缨对此还是不置可否，又不是绝对安全，坏人也可以通过伪装骗过保安，只要准备工作做的足，没有撬不了的门。

毕竟是富人区啊，随便劫上一家吃喝不愁了。顾长缨觉得自己可能做多了被害的梦，到哪都觉得危险，看谁都像坏人。

不到两米的篱笆爬满了爬山虎，葱葱郁郁的，完全可以藏人，然后蹲守寻找机会……顾长缨越想越觉得空气冷得慌，鸡皮疙瘩都冒了。

借着路灯的光，勉强能看到小小的院子里种满了花，姹紫嫣红的，倒是很好看。

顾长缨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注意脚下的路。

顾长缨觉得院子安静得可怕，而且总觉得有点不一样，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她仔细观察着周围，突然留意到花丛里的放着一把小铲子，小锄头，还有洒水管，横七竖八地倒着。

“她平时就是这么粗心大意……”程悦也看到了地上的小锄头。

顾长缨拧着眉，心紧了三分，点点头。她们从中间的小路穿过花丛直接走到别墅大门，现代别墅风格感不是很重，但是也是挺有有特色的，门口两旁一个是泳池，一个是养着观赏类小鱼的鱼塘，比较小。

“这里存了我的指纹……”来到门口，程悦刚要输入自己的指纹进去，但是顾长缨一把拉住了她。

“等一下。”

空气中透着几分诡异的冷意，她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眼睛在四处查看着。

眼睛直直盯着防盗门，似乎要透过那道门看穿什么般，空气凝寂，略带凉意的风冷丝丝地吹来，拂过她白皙清丽的面孔，那双漆黑明亮的眸子清澈得吓人。

半响，顾长缨道：

“我突然想上厕所。”

程悦：……

“走吧，我找个公共场所解决。”

程悦：……明明开了门就能上，偏舍近求远……

顾长缨没解释，拉着她的手，“我快憋不住了。”

程悦无奈，只能被她扯着离开了周舟家。

到了外面，顾长缨才松了长长的一口气，眼睛半眯着：

“我觉得这里不对劲……”

程悦不解，“哪里不对劲了？”

“说不上来……”

直觉告诉她这里有点奇怪。

“走吧。”她道，转身便要走，“这里不是有保安吗？可以叫保安一起过来找，指不定那孩子已经溜出去了呢。”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程悦见她表情严肃，突然问。

顾长缨没有管她，自顾走了，出来时眼尖地看到落在门口一棵大树树干上吊着的一个类似衣服纤维的东西，眼睛闪过一道深意。

程悦见状也只能转身就走，而此时，就在她们转身离开的时候，屋里的门后藏着三个伺机而动身体强壮手拿水果刀的男人都松了口气。

顾长缨因为自己的直觉躲过了一劫，不然明天新闻的头条就是被入室抢劫的小偷乱刀砍死了。

“里面可能有人。”一边走一边低声道，拿出手机开始报警。

“有人？你是说……”

“嘘……”电话拨通了，“余队长这里可能发生了一起入室抢劫案，长河路翠竹苑。”

刚结束一天审讯工作的余鱼：……

什么叫可能？来消遣他的吧。

“顾医生，你知道报警电话不能乱打吧？”要不是因为她是那人孩子他妈，按他这暴脾气，真的骂上几句。

“周舟这里，遭入室抢劫了，可能有人受伤了。”

说完她直接挂了，如果那几个人察觉到危险，很可能就快要逃了，但是顾长缨不能硬碰硬，只能叫来跟程悦去叫保安。

“你说有人受伤？你怎么看出来的？”她怎么什么都没发现？

顾长缨伸手擦了擦裙子上沾到的一点污渍，摸了摸，又闻了一下，便给程悦看。“在花丛里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