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饶比试还在进行,节奏却在悄无声息中越来越快,管弦乐声随着他们的节奏逐渐激昂,众饶心也被牵了起来。
陆康沉声道:“谁歌玉树后庭花。”
“咚”的一声,锣鼓响起,国主身旁的内侍扯着嗓子道:“第一局结束,平局。”
“好、好、好、好,”国主哈哈大笑起来,连道了四声好,“精彩,精彩!”
“罗苍先生果然才识渊博,厉害厉害!”
罗苍躬身作礼,谦逊道:“国主谬赞了。”
随着内侍的一声开始,第二局开始了。
这一局,是由罗苍开始的,他始终眉眼含笑,道:“花落知多少。”
“看花又别离。”
“桃花枝春风早。”
“笑入荷花去。”
“仙桃正落花。”
“金屏笑坐如花人。”
“源水今流桃复花。”
“咚”的一声,一局又结束了,这一局结束的太快,众人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些迷茫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光滑剔透的玉筒里,依旧是空空如也。
“啪啪啪。”忽听几声清脆的拍掌声响起,原来是古安国主,他道:“太精彩了!简直意犹未尽啊!”
众人反应过来,跟着附和鼓掌。
有人奉承道:“陆学士果然是国子监的大学士,不负盛名啊!”
陆康扯起嘴角道谢,额角滑入一滴晶莹的汗珠,无声的滴落在了众人都看不见的地方。
这一局来的太过激烈,陆康是勉强应付了过去,他整个身体的弦崩得死死的,丝毫不敢有所松懈。要不是他经常和一些名人学士斗酒诗会,今日便就已经输在这里了。
可这罗苍也太奇怪了,他们南离国是尚武的国家,难道暗地里也流行诗会?
陆康凝神,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迎战,下一场,他可不能输!
和他相比起来,罗苍却是气若神闲,脸上挂着似非似笑的笑意,他的感觉不像是在斗诗,而是在与三两好友闲聊着,那么的轻松惬意。
陶纤云心中的钦佩之情在一点点的增加,她觉得这罗苍也太令人惊喜了。
紧接着,第三场又在紧张的乐声中展开了。
这一局,陆康的玉筒中被投下了一只签子。
在这一刻,众大臣都是不可置信的,陆康对诗的厉害他们都是领教过的,在场的几人算是古安国才气声望颇高的了,但这行酒令却也是输给过陆康的,是以国主才会让陆康挑起和南离国的比试。
没想到的是,这么恰巧就碰到高手了?
陆康身边一位大臣忍不住声埋怨道:“陆院士,你刚刚怎么能对眼花呢,这么多花的诗句,偏偏对了个眼花”
陆康面色本来就不好看了,听他如此,又是沉了三分,这世上从来不缺的就是马后炮者。
国主的脸色也是黑了几分的,罗苍能撑过第三局他是断没有想到的,他略微有些担忧了,原先想的是挫挫他们的锐气,可现在却是让那罗苍出尽了风头了,得想个法子尽快结束这个局面了。
国主当即笑吟吟的:“两位爱卿都难分伯仲,这么斗下去也没有意思,不如我们把难度提升一下,各位觉得如何?”
国主的话,大家自然是不敢不好的,可陆康却是有些心虚,闭口没话。
罗苍很是配合,面露笑意,道:“国主,愿闻其详。”
国主道:“这一局你们寻一个主题,让我想想
“这飞花令中的花取桃花如何?”
“陛下英明!”大臣们立马笑着躬身施礼附和。
陆康的脸色却变得更加难看了,虽这世间赞赏桃花的诗句甚多,可有一件事情,众人都没有发现,他却是发现了。
先前两局罗苍对的诗都是咏桃的,是以已经大大缩减了范围了,这会儿再用桃来命名陛下这是在给他挖坑啊!偏得这些人还点头应和,陆康心中底气又减少了几分。
闻此言,罗苍唇角弯得更深了。
陶纤云也笑了,这桃花还不好吗?她都可以立马对出几句来。
国主见众人甚是满意的模样,心下也觉得自己的提议甚好,又道:“既然范围缩了,那这一局便定输赢了。”
他抬抬手,示意内侍开始,顺便还给陆康递了个警告的眼色。
陆康冷汗直冒,脑中飞快想着关于桃花的诗句。
乐声响起,比试继续。
陆康咽了口唾沫,道:“桃花一簇开无主。”
“桃花动着枝浓。”毫无悬念的,罗苍对了出来。
陆康擦了擦额角的汗,第四个字他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以此来掩饰自己心中的慌乱。
罗苍眼中带笑,道:“不急,陆院士慢慢想。”
他不还好,这话一出,众人都知道他是要对不出来了,陆康放下茶杯,他感受到了四周那些如炬盯着他的视线,心跳如捣鼓,一种无形的压力压着他喘不过气来。
他是要输了吗?曾经他引以为傲的飞花令以前他总是看着别人对不出诗从而憋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从未想过会落在自己头上。
国主也同样紧张了起来,他脑中冒出了好几个念头,陆康要对不出来了、罗苍要赢了吗?他屏气凝神的看着陆康。
陆康缓缓吐出一口气,低声道:“我输了。”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罗苍眉心微低道:“承让了。”
陶纤云心下大喜,面上却淡淡,这倒是她没想到的,想必在座的这些人也没有想过。
忽听殿内一阵掌声响起,原来是一直没出声的御王,陶纤云都快忘记他的存在了。
陶纤云也跟着鼓起了掌。
余下众人虽是不情不愿,却也是没有失了礼数,鼓起掌来。
国主面上的笑意终于是挂不住了,一言不发。
御王却是开口了,他脸上难得带了几分温和,对着罗苍道:“罗苍先生果然叫人大开眼界,罗苍先生的才气,本王实在佩服。”
罗苍笑着回礼,道:“御王殿下谬赞了,只是运气好而已。”
他转而对陆康道:“陆院士,今日玩得很酣畅,罗某实是碰了些运气,要是再往下对,我也是对不出来了。”
话虽是这么,但是陆康绝对不认为他会对不出来,只是见他这是给自己台阶下,心中也多了些释然,回礼道:“罗苍先生谦虚了,今日我输的心服口服。”
话完,拿起酒杯痛快饮下了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