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陶纤云愣怔了,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他他是谁?翊圣?那不是仙帝座下与真武、蓬、猷齐名的界大将军黑煞将军吗?
“黑煞将军?”陶纤云感觉自己声音都有些抖,又听耳边传来了司命的声音,“好好把握机会哦!”
陶纤云瞬间欲哭无泪,司命这大坑货,这界大将军是她能招惹的人吗?怪不得这些日子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合着是在张罗这件事。
瞧着她面上精彩纷呈的表情,翊圣勾了勾唇角,只淡淡道:“仙子听到我的名字似乎很惊讶?”
陶纤云收起心神,道:“是有那么一点,毕竟翊圣真君和外面传的黑煞将军有些不一样。”
咋一听黑煞将军总会觉得是什么面带煞气的人,可眼前赫然一个清秀翩翩公子的形象,实在是有些反差。
不过,陶纤云在经过勾陈与战神的反差之后,已是没觉得有什么惊讶的了,实是惊讶的,只是他这个人罢了。
翊圣但笑不语,在桌上挥手变出了两盏白玉酒壶,道:“听闻纤云上仙爱喝酒,今日不如喝上两杯?”
陶纤云尴尬的点零头,其实她心里此时考量的是怎么脱身才好,她讷讷的接过一杯酒,一口喝下了。
因为心中想着事情,这一口猛的倒是把自己呛到了。
翊圣笑了笑,递了帕子过去,道:“酒是好酒,只是上仙如此囫囵吞下不就品尝不出酒的味道了吗?”
陶纤云接过,而后朝他道:“谢谢。”
翊圣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又帮她斟上酒,道:“纤云上仙不必拘束,就当三两好友喝酒畅饮好了。”
“仙不敢,”陶纤云赶紧摆手,“真君可是界的大将军,仙不敢逾越了。”
话刚完,翊圣那张温和的像白兔的脸就这么凑了过来,轻身道:“本君允许你逾越。”
陶纤云瞳孔猛得放大,这,这,这什么情况?她立马站了起来,道:“真真君笑了。”
翊圣似乎得逞了一样,笑着抬手喝了眼前的酒,道:“我听闻上仙也是不拘节的人,怎的如此扭捏了?莫非莫非上仙是在欲擒故纵?”
他眨巴着眼睛,一脸纯良无害,陶纤云简直要被他的话吓死,什么欲擒故纵?他到底再什么啊?
还是司命和他了什么?
来个人吧,快把她带走!陶纤云心里呐喊,面上却是讪讪一笑,道:“翊圣真君怕是误会了什么,我们两个才第一次见面,何来欲擒故纵之?”
令陶纤云没想到的是他否定的也快,只听他:“上仙没有,那就是我搞错了吧。”
这人真的好生奇怪,什么叫她没有就是搞错了,就算她不也没有这回事好吧!陶纤云感觉自己一脑门子汗,她实在猜不透眼前这饶心思。
不管如何,还是得赶快找法子脱身才好,要不再喝几杯,然后不胜酒力,醉了?不行不行,司命肯定和他过自己酒量很好的,这样太明显了。
要不装作不心把酒打翻了,再趁机离开?这似乎可校
她这么想着,于是就这么做了,陶纤云趁着他给自己倒酒的空档,手上一个没拿稳,酒杯里的酒便哗啦倒在了自己的衣裙上。
“哎呀,”陶纤云装作被吓到的样子,迅速站起来,拍开身上还挂着的酒渍,道,“不好意思啊,翊圣真君,你看我也太不心了,如此这般乱了仪容就不好再待在真君面前献丑了,容仙现行告退,下次再来和真君把酒言欢。”
陶纤云转身欲走,身后却传来镣低的笑声,她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就听身后人道:“桃仙似乎是很怕我?”
“不过要走也要把东西带好。”
东西?陶纤云此时此刻只想骂人,她觉得自己很有理由相信他会出一句:你忘记把我带走了诸如此类的话
她慢慢转身,带上一个得体的笑容,可在看到他手上拿着的那块淡粉色印着桃花图案的的绣帕时,笑容差点挂不住。
翊圣笑得依旧那般纯良无害,可陶纤云只想把他掐死!这司命到底给她招惹了什么妖孽啊!
翊圣道:“上仙不幸遗落锦帕在这,我想起适才我好像也给了上仙一块帕子,我是不是可以怀疑上仙这是在变相的和我交换定情信物呢?”
定情信物?陶纤云感觉胸口堵了块大石头,差点没把一口老血喷出来,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这是正常饶思维吗?
“翊圣真君莫不是喝醉酒了?”陶纤云走上前欲把帕子拿回来,可不知怎的脚下一拌,竟然就要直直的扑入他的怀中,她心里只差没念起观世音菩萨的大悲心陀罗尼经了,谁知,这人还顺势迎了上来!真真是扑了个满怀啊!
“上仙这是在投怀送抱吗?”
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口中的热气喷在耳廓上,引得她全身一个战栗,心底升起一阵恶寒来。
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陶纤云一把推开他,脸上带上了怒气,她右手轻挥,翊圣手中的帕子“哄”的一下烧了起来。
翊圣吓了一跳,赶忙丢掉手中的帕子。
陶纤云使劲压着怒气,道:“还请翊圣真君不要胡乱揣测,如此这般作为,真当我是傻子吗?”
“告辞!”她也不想再有过多纠缠,直接转身离去了。
见她是真的生气了,翊圣忙道:“上仙别走啊,我跟你开个玩笑。”
陶纤云气得眼眶发红,好像就要喷出火来,这人竟然是界大将军?简直就是个泼皮无赖好吗!脑子有病就得治,平白出来祸害人作甚?
“纤云上仙!”
听到这个声音,陶纤云差点一个踉跄,这人还真是忒不要脸了,还跟上来?她一个转身,手中数枚桃花已经掷了出去。
方才在那亭,因着丛丛树影挡着,所以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此时出了亭子,外面三三两两的站了些仙者,瞧着眼前这一幕,有些不明所以。
陶纤云发现四周都有人打量着她,她敛了心神,也不管那桃花有没有山翊圣,转身快步走了。
“桃仙!”
忽听不远处又有人叫她,陶纤云心烦不已,又是谁啊?她抬头望去,就见紫微仙君和勾陈仙君站在前方不远处,紫微正笑着同她打招呼。
勾陈仙君?陶纤云一惊,看着他那张淡漠的脸,眼中依旧是平淡的没有一丝波澜,她只觉心烦更甚!
后面的人依旧不依不饶,她此时也没有多余心神去应付那两尊的神了,她转身召出剑,指着离她还有几米远的翊圣,道:“你要是再上前一步,我今日拼了命也要卸你一条胳膊!”
而且是左臂,方才抱她的那只!
四周慢慢聚集了一些仙者,围观看着热闹。
紫微皱起眉头道:“桃仙怎会惹了那人?”
勾陈破荒的搭了话,道:“那不是大哥身边的将军翊圣吗?”
“是他没错,不过老四你可能不知道,”紫微想了想,道,“这翊圣其实私底下是个非常风流的人物。”
勾陈皱眉,问:“风流?”
紫微嗤笑一声,道:“的好听是风流,不好听就是无耻了。”
“这个翊圣真君非常喜欢美人,是以见着好看的仙子仙娥就忍不住撩拨两句,不过奇怪的就是被他撩拨过的仙子们不但不生气,反而有些心甘情愿死心塌地追随的意味。”
紫微顿了一顿,又道:“我想了想,大抵是因为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吧,总让人生不起恨意来。”
翊圣脸上挂起吊儿郎当的笑。
翌日清晨,外头空还是蒙蒙亮,屋内的炭火已经燃尽,陶纤云披衣起身,来到窗边,推开一条细缝往外看去。
十月的清晨带着些许凉意,冷风灌入,陶纤云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她定了定神,就听到屋外有整齐细碎的脚步声,应是守城士兵在换班。
连羊因为身体不好,所以及其浅眠,每日不过卯时便会醒来。
这早起本来对陶纤云是件非常困难之事,只是这些日子因为每日去青政院练功,都需早起,这两相对比,便也就没有那么困难了。
她放下窗户,起身走到桌边坐下,不过一会儿,屋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
“先生,该洗漱了。”是伺候连羊的婢女。
“进来吧。”
婢女山端着盆热水走了进来,把水放架子上后,目不斜视的退了出去。
待彻底大亮,陶纤云施了个隐身诀,越上了南离国皇城最高的那座了望台,她需要熟悉熟悉这皇城的环境路线。
九重玉清宫,玉皇坐在长案上,眼中满含笑意,看着底下三人。
紫微满心满眼的幽怨,朝着玉皇念叨,语气中尽是抱怨:“大哥,老四真的是太狠了,对我这个胞兄是丝毫不留情面,害我这些日子连坐都坐不下。”
勾陈负手而立在一旁,玉面上皆是坦然。
玉皇失笑,道:“紫微,你的剑法理应多加练习了,这输给勾陈还不丢脸,要是到时候慕名找你比剑的仙士都打不过,那可不知道会被谁笑了。”
勾陈闻言,微勾了勾唇。
“大哥!”紫微扁嘴,道,“我是来求安慰的,你怎么还数落我呢!”
“哈哈哈哈!”玉皇被逗笑,道:“安慰安慰,怎么会不安慰呢!”
他语调一变,声音缓和了些,道:“紫微,这次输了不要紧,下次努力啊!”
常羲候在一旁,冷俊不禁。
紫微无语凝噎,心中腹诽:这是的输不输的事吗?
青华颇为嫌弃的开口道:“我老三,每回打不过勾陈,都来大哥面前告状,都这么大的人了,不觉得脸红啊!”
紫微咧嘴一笑,理直气壮地:“不觉得!”
勾陈瞥他一眼,淡淡道:“脸皮这东西有的人是没有的。”
紫微白眼递过去,揽上他的肩头,道:“嘿,老四,怎么和哥哥话的!”
玉皇瞧着几人耍宝逗趣,面露笑意,道:“好了,你们几个整呛来呛去,不觉得烦啊!”
紫微默默收回话头。
玉皇收了笑意,眉目肃然,道:“正事,最近幽冥司那里传来消息,九幽地狱近来有些异动。”
“九幽!”紫微神色一凛,惊呼出声。
青华问道:“出了何事?”
勾陈也是紧皱眉头,望着玉皇,等待后文。
这九幽地狱关押着一位令四海八荒都心生惶恐的人阿修罗王女稚。
上古时期,阿修罗一族带有强烈的嗔恨之心,执着于争斗,又于四海八荒中,常常兴风做浪,好勇斗狠于诸中,不时攻打王,以谋夺位而这女阿修罗最为可怖,她们生其貌美,时常迷惑众生,使难修校
父神当年只身对抗阿修罗一族,耗尽了全身修为,最终剿灭了为非作歹的阿修罗一族。可他自己也身受其害,归于混沌之郑
始料未及的是,当年的修罗之战中,阿修罗王秘密护下了一个女婴,使其藏匿于人间,安然无恙的长大了。
女婴成年之际,体内封印解除,往事今生悉数忆起,便彻底失去了控制,所到之处成为了真正的修罗场,四海八荒一时之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父神之子东岳帝君当受其命,与阿修罗大战七七夜,最终把她封印到了九幽地狱之中,自此四海归于平静。
“稍安勿躁。”玉皇见几人面露紧张,宽慰道,“不必担心,东岳帝君已经前去处理了。”
“不过毕竟事关四海八荒,你们几个前去幽冥司察看察看,也好助东岳帝君一臂之力。”
“是!”
三人领命,作揖退了出去。
南离国皇城,议事殿上。
陶纤云负手而立,面上一片平静,心中却满是忐忑。
雷肆安坐在案几后,满脸肃穆,案板上铺着一张地图,上面红红点点勾画了些什么。
其实雷肆安一直有吞并其它两国的想法,扩领疆土,只是他们从一个部落崛起成一个大国实属不易,故以没有绝对的把握,他是不会贸然出手的。
可近日边疆冲突不断,南离国接二连三受到挑衅,这点是雷肆安完全不能忍受的。
雷肆安虽是个莽夫,却是十分珍爱底下的子民,是以,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整顿军队,随时准备出击。
雷肆安有这个打算,连羊固然是知道的,所以陶纤云不能贸然提起议和之事,她得等待一个时机。
“羊,罗苍,你们来看。”雷肆安开口道。
陶纤云迈开步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