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谢吕田三人已经认出李殊琼是五哥李忠的儿子,娄安又是二哥的心腹之人,自然以礼相待,对他二人十分客气。
娄安觉得出来的时间长了,怕侯府的人惦记。何况他是侯府总管,离开这么长时间,也担心府中出什么乱子,就想立即回北定侯府,便对谢吕田三人说道:“主人,既然王爷的寿礼已经送到了,主人若没有什么吩咐,奴才这就回侯府复命了。”
李殊琼可不想这么回去,他还要看看哪位师兄是太子殿下,还要同殿下商议下一步的计划,他历尽千难万险,好不容易快到雍王府了,怎么能前功尽弃呢?但是李殊琼搜肠刮肚,也没有找到跟过去的理由,心中暗自埋怨娄安,也不先问问他,就自作主张。
正在李殊琼抓耳挠腮,无计可施的时候,谢乔说:“父王最喜热闹,娄爷是清楚的。二哥公务在身,不便过来,娄爷当替二哥在父王面前略尽孝心才是,往年父王寿辰,也都是娄爷代二哥来,今日怎么反推辞不去呢?娄爷都到家门口了,却不过去给他老人家请安,若父王知道了,定要说我们兄弟三人处事不周,得罪了您。娄爷总不忍心让我们兄弟三人受父王责骂吧。”
娄安连忙施礼赔罪,小心谨慎的列举了一大堆必须尽快赶回去的理由,听他的话,就只有立刻回北宁侯府的理,竟然一点余地都不留,急得李殊琼恨不得把他的嘴给缝上,一个劲给娄安使眼色。
虽然谢吕田三人皆看在云鼎的面上,对娄安恭恭敬敬,但娄安甚守本分,还是以奴才的身份自处,不敢有丝毫僭越。他垂首回答谢吕田三位主人的话,眼睛盯着地面,就连余光都不看李殊琼一下。
虽然娄安没看到李殊琼使眼色,但田常却把他的表现尽收眼底。田常见李殊琼一脸焦急,虽不知缘故,却看出他想去雍王府,便对李殊琼说:“这位小英雄,看容貌气质,必是五哥的后人。这些年,父王常常思念五哥,母妃更是睹物思人,常以泪洗面,若知道五哥的后人还在人世,不知道有多高兴呢,这可是父王最愿意看到的寿礼啊。娄爷不必多虑,我现在就派人去北宁侯府送信,免得二哥惦记。”
李殊琼闻言心花怒放,他见娄安嘴唇又动了一下,担心他又要寻出理由来婉拒,连忙抢着说:“既如此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吕刚哈哈笑道:“王府之中还有惊喜在等着侄儿呢,我们快快回去吧。”
李殊琼听吕刚话中有话,又不好明问,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刚才已经答应去雍王府了,管他是惊喜,还是惊吓,就是刀山火海,也要去走一趟了。
娄安不知缘故,只当李殊琼喜欢热闹,才想去王府见识一下,他若执意拒绝,不仅李殊琼不悦,恐怕也让雍王寒心,将来无法向侯爷交代,只好顺水推舟,与众人有说有笑的回了王府。
李殊琼这一路上都在想,他从未去过王府,能有什么惊喜呢?左思右想,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已经知道了太子殿下的事情,或者说,殿下已经成功借来了雍王的大军,正在雍王府等着他过去呢。李殊琼暗自欣喜,这的确是让人惊喜的事。
谢乔早就派人向雍王禀报了剿匪的经过,雍王已经知道了李殊琼的事情,心情非常激动,率众人在府门口迎接。谢吕田三人老远看到雍王迎出府门,皆感诧异,连忙下马,奔了过去,李殊琼和娄安也跟在他们身后。
雍王一眼就认出了李殊琼,也顾不得身份,一把拉住他,搂在怀中,老泪纵横,说道:“都长这么高了,这些年可怎么过来的?本王派出那么多人到处寻你,却也没有一点消息,只当等不到这一天了。今天真是老天爷开眼,想是王妃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去广安寺许愿,诚心感动神灵。”
谢乔忙上前解劝,说道:“今日侄儿平安归来,父王应该高兴才是。”
雍王忙用袍袖拭干泪痕,说道:“真是我老糊涂了,怎么见了你倒哭起来,或许是喜极而泣吧。田常,快带着你侄儿去拜见王妃。”
娄安见田常带李殊琼去了后宅,这才上前来拜见雍王。雍王道:“你也一同去见见王妃吧,除了已经故去的老五,她最思念的人,就是鼎儿了。见了你,权当是见了老二一般。近些年,王妃的身体越来越差,以后见面的日子,只怕不多了。”
王妃与云鼎的母亲是亲姊妹,雍王又深敬云家满门忠烈,待云鼎比其他义子更亲厚。娄安是云家的人,他当年在雍王府时,王府里的下人,都视他为客人,不敢怠慢,如今云鼎又贵为侯爷,娄安也跟着水涨船高。因此,碧桃早就在门口等着娄安了,笑着对他说道“王妃听九爷说娄爷也来了,命奴婢特来迎接。”
娄安进入屋中,见王妃正搂着李殊琼泣不成声,也不好打扰,在一旁站立,碧桃忙让娄安坐下,递过茶水,又拿过甜点。娄安点头谢过,还是规规矩矩的站在旁边。
王妃身体不适,哭了一阵,就觉得头昏眼花,碧桃忙扶她坐下休息。王妃扶着头,缓了一会儿,才看到娄安站在那里,忙说:“碧桃,你越来越不像样子了。安儿过来了,怎么没有让他坐下说话?莫非他走了这几年,你们就忘记了当年的规矩吗?”
碧桃撅着小嘴,俏丽可爱,娇嗔道:“娄爷又害我们挨骂,就算您不心疼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该看在王妃的面上,不这样外道才是。”
娄安连忙鞠躬赔罪,欠身搭在椅子边上。王妃只问了问李殊琼和云鼎的近况,便说:“王爷今天定要设家宴给你二人接风洗尘,不要在我这里耽搁了时间,常儿,快带着他们去见王爷吧。明日,再叙家常不迟。”
三人答应一声,田常便带着他们离去了。
雍王盛情款待他们,自不必提。李殊琼原以为在雍王家宴上,能看到两位师兄,但却大失所望。他心中暗想,既然雍王已经知道了殿下的身份,他的义子又向李殊琼道喜,为什么殿下没有出现在雍王的家宴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