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零年一月十三日,江珩终于迎来了最长的一次假期,通知放假的当天,江珩就拎着行李箱直奔机场,十一点的飞机直奔西部J城,下午一点半左右,江珩从机场转车去往基地,简单的在酒店收拾一番后,江珩就搭车前往基地办事处。
到了办事处门口,江珩才想起来自己进不去,自己来的这一趟并没有提前和他说,J城的寒风比刀子还锋利,江珩为了美美的出现在他面前,里面仅仅是上下两件套的修身羊毛裙,奶白的眼色搭配上鲜艳的红唇,黑色的长款羽绒度从头裹到脚踝,只留一颗圆溜溜的脑袋在外面,要命的是这姑娘脚上穿的可不是什么棉靴之类的,而是一双浅口的高跟鞋。
江珩满心欢喜的跑向门岗处,被站着值勤的兵哥哥拦下了,就这么一会儿,江珩都要被冻傻了,她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身份证,递给值班室里的卫兵,“同志,你好,我找高珈铖,你可以帮我联系他,让他出来一下吗?”
卫兵记录下她的个人信息,抬眼问:“你怎么自己不联系他?”
“我给他打电话没有人接,我把记录给你看。”
卫兵推开了她的手,“不好意思,同志,我这里没办法帮你找人,等你联系好了你再来吧。”
江珩看到卫兵坚决的神色就知道没有通融的空间了,道完谢失落的出了岗亭外,刚刚在里面身体好不容易回暖的一些温度,瞬间又被这东风吹散了。
可是她不想走,转头环顾四周,岗亭后面有个避风的角落,她迅速的移动了过去,把自己小小的缩作一团,把原先倔强的落在领后的帽子也盖在了头上,靠在墙脚。
卫兵频频向她投来关注的目光,一个小时过后,看见她维持原地不动的样子相信了她是真的在等人。
五点,江珩站起来向内看了一眼,还是看不见一个人影,到了卫兵换班的时间,来了一个看上去年龄更长一些的,小卫兵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年长卫兵走进了她,“姑娘,你进来躲躲风吧。”
江珩感觉自己的脸都冻木了,表情都不能自然,“可以吗?”
“可以,你把身份证压我这里就行。”江珩跟着他进了岗亭,又写了一遍出入登记,乖巧的把身份证递给他。
老卫兵给她倒了杯热水,江珩感谢的抱在手里,“姑娘,你来找谁啊?”
江珩想了想,咽回了高珈铖三个字,“我···老公。”
老兵听到她的话倒是小小惊讶了一番,“你老公叫什么名字啊,我在这里待了很多年,说不定会认识你先生呢。”
江珩一口一口喝完了热水,整个人感觉又活了一半,“他叫高珈铖,十一月才到这里来的,你认识吗?”
老卫兵心里立马对应上一个人,但是不太敢确信,他印象里好像还没有听过小高副总工程师没结婚呀,可是看这小姑娘认真的模样和手上的戒指做不了假。
老卫兵含糊了,“没怎么听说过。”
五点半左右,一群科研人员从基地食堂出来走向办公楼,正路过大门对面,一群穿着军大衣的年轻人边走边聊,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江珩在老卫兵的提醒下看向那个方向,参差不齐的人影中,她快速瞄准了那个背影,打开门迅速奔向室外。
“高珈铖!高珈铖!高珈铖······”
第一声被风吹散了,那群人没有一点反应,第二声有零星几个人回头看,第三声高衍回头,看向那个黑乎乎的一团影子,像是在确认什么。
江珩一把掀开了头顶的帽子,拉开了羽绒服,使劲的往上蹦,让他能够在黑夜里看清自己。
“老公!”这声老公让高衍确信那就是她,旁边没反应过来的同事还在八卦,“谁家的家属啊?还挺年轻的。”
高衍拨开人群,大步朝门外跑去。江珩看到他过来也安静了下来,转了转刚刚太过用力的脚踝,终于反应过来的同事失声了半天。
“小高结···结婚了?”
“没有啊,我看过他的入职资料,未婚呀。”
“我妹妹怎么办,还想把我妹妹介绍给他呢···啊,妹夫···”
高衍展开自己的军大衣一把裹住她,“我···”江珩刚想撒个娇,被他唬人的脸色吓退了,旁边的老卫兵走过来送还身份证,“小高总,还真是你太太啊,我们以为是生人,没敢直接放进去。”
此小高总非彼小高总,这里是副总工程师。
“是她太鲁莽了,没有事前通知,怪不得旁人,劳你们辛苦。”高衍用眼神堵住了她还想解释的言语,低头看了眼她脚上的浅口鞋,不明不白的哼了一声,江珩感觉自己的脚背上被扎了刀。
他一眼再也不看她,直直地拉着她往住宿楼走,江珩努力的跟紧他的步伐,看着后脑勺,自顾自的笑出了声,高衍回头一记眼刀,她立马禁声。
被人一把推进屋子,江珩踉跄地扶着鞋柜站稳,满脸微笑的讨好地看着他,“珈铖哥哥~我好想你啊”边说便试着去抱住他的腰,被他无情的掰开了,江珩站着不动,茫然地看着他,那眼神似是在控诉。
“去洗澡,明天能活蹦乱跳的再和我说话。”
江珩看了看周围,没有找到拖鞋的影子,乖乖地去了浴室。高衍转身就去了厨房,姜汁红糖在锅里融化升腾,他又去衣柜里去给她找一件长袖衬衫,看她空手的样子估计行李另外寄存了。
吹风机插好了插头放在桌面上,又去柜子里找了床被子,再去把姜汤盛出来,看了眼时间十多分钟过去了,她在里面还没出来。
抬手敲了敲门,“江净慈,把衣服拿进去。”
听吧听吧,他一生气就叫她三个字的名字,江珩被热水包围着,突然一股委屈的情绪涌上心头,她的眼睛下雨了。
高衍开门进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头发是湿的,眼睛也是湿的,然后才反应过来她没有拉浴帘。
他把一度放在洗漱台上,“洗完快点出来。”不再多看一眼。
江珩穿好衬衫,又在衬衫下摆为了浴巾,赤脚站在地板上,高衍看了眼泡久了热水终于回血的小脚,拿起毛巾擦干她的双脚,脱下自己捂暖拖鞋套到她的脚上。
“过来吹头发。”江珩就像个木偶,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最后把整个她人拱到被子里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