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3章 小鹿乱撞(1 / 1)月寒哲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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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起,奚溪想都没想,立即奔过去,打开门,然而寒哲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奚老师,家里有酒吗?”

奚溪先是一怔,然后回道:“有的,先进来再说。”

关上门,寒哲一声不响独自陷入沙发,表情木讷,若有所思。

一番傍观必审之后,奚溪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拿酒,而是轻悄悄走到寒哲背后,躬身凑近他的耳畔,柔声细语道:“岳大师,我们来做一项运动吧?”

寒哲循声侧头,雪肤花貌的女子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熟悉的暗香悠悠袭来,如梦似幻,顿时心头小鹿乱撞,呼吸亦变得急促起来。

奚溪似笑非笑,盈盈秋水直视寒哲双眸,温柔说道:“不过,在做运动之前,你最好先去洗个澡,这样会更放松一些。”

寒哲面色酡红,虽未饮酒,却胜似饮酒,他开始狂咽唾沫,随即轻咳两声,呼出一口气,起身面向奚溪道:“好的。”双手不自觉地捏紧衣角,这是紧张时才有的动作。

看着寒哲朝卧室走去的背影,奚溪差点笑出声来,连忙唤道:“岳大师,那边是卧室,浴室在这边,你怎么心不在焉的,走错方向了。”

寒哲抬眼看了看,回头尴尬一笑,迅速调整方向,快步钻进浴室。

“里面有干净的浴巾。”奚溪朝他喊一声,待浴室门关闭,厨房间的热水器启动,花洒喷出的水声传出以后,才摇摇头走到酒柜前,挑一瓶红酒,拔起木塞,倒入醒酒器。

这时,浴室门打开一条缝,寒哲探出半颗脑袋,头发湿透,沾满泡沫,眯着一只眼睛,说道:“我忘记带衣服了,怎么办?”

奚溪想了想,应声道:“上衣可以先换下来,一会我帮你洗掉烘干,裤子就别换了。”

寒哲继续说道:“那……里面的呢?”

奚溪手握醒酒器,轻轻晃了晃,迎着光瞧一眼,一面漫不经心问道:“里面的什么?”

寒哲顿了顿,支支吾吾道:“内……裤,怎么办?”

奚溪放下醒酒器,笑道:“你们臭男人不是可以把内裤反过来穿的吗?”

寒哲目瞪口呆,一时无言以对,只好关上浴室门,继续洗澡。

与此同时,奚溪噗嗤一声,忍不住大笑起来。

寒哲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上身裹着一条浴巾,依然藏不住健硕的身材,下身是原来的裤子,就不知道里面是不是真的反穿。他的头发吹至半干状态,衬上英俊的面容,正毫不收敛地散发男人的魅力。

奚溪痴痴看了一阵,但很快回过神来,低鬟走进浴室,将他换下来的上衣拿到阳台,塞进滚筒洗衣机里。

“心情放松很多了吧?”奚溪边说边将洗衣机调至快洗加烘干模式。

“嗯,好多了。”洗过澡以后,寒哲身上每一粒消极情绪的细胞仿佛变得积极起来,连同过来之前的压抑感,以及方才面对奚溪的紧张感,统统消逝而去。

奚溪说:“我们可以来做运动了。”

刚刚平静下来的心脏,忽而又扑通扑通跳起来,寒哲怯怯回道:“还是……算了吧。”

“看你愁容满面的,肯定又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我保证这项运动会让你心情愉悦,而且全身都会很放松,很舒服。”说完,奚溪径直往卧室走去。

寒哲深吸一口气,拖着沉重的步履,非常紧张地跟着奚溪步入卧室。

奚溪正跪在衣橱下方的长抽屉里翻找什么,压根儿没有发觉跟进来的寒哲,嘴里自言自语道:“怎么找不到了呢?”

寒哲立在门口,清了清嗓子,说道:“要……关门吗?”

奚溪一吓,立马回头对寒哲说:“干嘛要关门?我们一会在客厅做。话说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方才吓我一跳。”

寒哲咽下一口唾沫,说道:“在客厅做?你……确定吗?”

“对啊。”奚溪不停翻箱倒柜,“到底哪去了?找不到就没办法做了。”

“真的吗?”

“是啊,没有它的话,多脏呀。”

寒哲呆呆立于一旁,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浑身上下都感觉极不自然。

“啊,想起来啦,好像在上面。”奚溪指着衣橱顶端说道,“岳大师,你长得高,快过来帮我拿一下。”

“这种东西你都藏那么高的吗?”寒哲慢慢挪过来。

“因为平时不太用的呀。”奚溪回道。

寒哲想了想,点头表示认可,然后调整身上的浴巾,把手伸到顶端摸了一圈,说道:“没有啊。”

奚溪讶异道:“不可能吧,难道我记错了吗?”言罢,往后退几步,跳起来望一眼,“我看到了,喏,就在上面呢。”

寒哲也退回至奚溪同一水平的位置,向上望去,依然没有瞧见自己心之所想的东西,疑惑不解道:“有吗?我怎么没看见。”

奚溪指着上方说道:“你什么眼神呀,这么大一卷瑜伽垫,都没看见吗?”

寒哲一怔,恍然大悟道:“你说的是瑜伽垫啊?”

奚溪眨着水眼说道:“是啊,做瑜伽难道不需要瑜伽垫吗?我客厅有一张,但是两个人不够用的,所以给你再找一张。”

“原来如此。”寒哲会心一笑,顺手揩拭沁在额头上的汗珠,总算舒一口气,帮忙把瑜伽垫从衣橱顶端取下来。

瑜伽这项运动,可以有效改善人类的心理、生理、情感、以及精神方面的问题,迅速让身体、心灵与精神统一起来,达到和谐、舒缓、回春、疗愈等等作用。

奚溪很清楚,如果直接上酒,很容易导致“借酒浇愁愁更愁”的结果,对心理干预可谓杯水车薪,所以打算按部就班,先让寒哲洗澡褪去疲惫与萎靡状态,然后做瑜伽升华心境的平和,最后再饮少量红酒,对话内心深处不愉快的声音。然而在做瑜伽的过程当中,竟不知不觉聊起额外的敏感话题。

二人回到客厅,奚溪将一张瑜伽垫整齐有序地铺在电视机前一方空地上,示意寒哲按照同样的方式将手中的瑜伽垫并排铺平。

奚溪瞥一眼寒哲,“你把浴巾脱了吧。”

寒哲无奈,脱下浴巾,脸颊转眼泛红。

“怎么还脸红呢?”

“不习惯在女人面前光膀子。”

听到此处,奚溪定睛细看,双颊顿时也微微发烫,她急忙移开目光,转移注意力,于是找来遥控器,打开电视机,选一段入门瑜伽课程,点播放键,舒缓的背景音乐随之悠悠响起。一切恢复原状。

奚溪温柔道:“那我们开始吧。”

寒哲点头。

虽然电视上的瑜伽老师正在分解动作,但寒哲的目光一直落在奚溪身上,奚溪做什么,他也跟着做什么,伸手,抬头,挺胸,看前方,每一个动作都很专注。

奚溪瞥他一眼,点头表示满意,说道:“孺子可教,看来有点舞蹈底子呢。”

寒哲回望一眼,说道:“是奚老师教得好,我依样画葫芦罢了。”

奚溪换一个祈祷式的动作,挺身直立,双脚并拢,双手胸前合掌,全身放松,呼吸调匀,双目微闭。寒哲一一照做。

奚溪问道:“听樊士琛说,你以前谈过一位女朋友。”

寒哲叹息道:“这个阿琛,上辈子绝对是个长舌妇。”

奚溪噗嗤一笑,说道:“讲来听听。”

“分手了,没什么好讲的。”

“怎么分手的?”奚溪不予理会,继续自顾自询问。

沉默将近半分钟,寒哲才轻声回道:“她劈腿了。”

奚溪睁开眼睛,偏头往旁边瞄一眼,“不会吧?岳大师被劈腿?樊士琛不是说在学校里向来只有你拒绝别人的份吗?实在难以置信。”

寒哲说:“是真的。可能是异地恋的缘故吧,早该相信这样的恋爱不会长久。”

奚溪向上举臂过头,双臂分开,与肩同宽,朝后仰头,随即说道:“并非所有异地恋都是一个套路,也有成功案例的,你这样一棒子打死,有些片面了吧。”

寒哲一面模仿奚溪的动作,一面回道:“或许吧,但异地恋这种客观存在的条件,是极有可能成为诱发其中一方移情别恋的重要因素。”

奚溪此刻想到自己与武骏临的婚姻,由于男方职业特性的关系,双方经常分隔两地,无法时刻陪伴左右,以致于彼此之间的了解愈来愈少,这种状态无异于异地恋,最终结果可想而知,简直与寒哲的遭遇如出一辙。她开始慢慢认可他的观点,决定放弃这个话题,不再讨论。

没想到寒哲却像打开话匣子一般,怅然说道:“其实我的状况与姚辉有些相似,只不过我比他更早释怀。因为我根本不爱她,这也是分手之后才恍然大悟的。记得那一年是高一第二学期,大伯给我转校,于是我作为一名插班生来到她所在的班级,并成为她的同桌。起初她对我很照顾,还时不时给我送早餐,待关系熟络以后,她开始给我写情书,跟我表白。不过我拒绝了她。接下来的日子,我发现她像变了个人,以往的活泼开朗全部烟消云散,整天恍恍惚惚,闷闷不乐,成绩也一落千丈。为此,我陷入自我反省,认为是拒绝的缘故,才导致她产生那样的状态。后来,我给她回了一封情书,她果然恢复正常,就这样,我们开始所谓的恋爱长跑。久而久之,我发现她身上的优点,虽然爱好、价值观有时候不太一致,但我渐渐习惯有她的陪伴,那种感觉就像亲人一样。直至上大学,我们分隔两地,她爱上自己的老师,所以就提出和我分手了。”

“有想过挽回吗?”这个问题奚溪也曾经拷问过自己。

“有。我去上海就是这个原因。现在讲起来觉得非常可笑,我居然一时冲动做了件傻事。”

“你该不会是把人家男友给打了吧?”

“嗯,什么事都瞒不了奚老师。”

“这倒像你性格,有时理性,有时感性。不过,这个举动恰恰说明你很在意。”

“当时的确如此,但后来她跟我讲了很多,说我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她的梦想离我很遥远,我也给不了她所想要的幸福。”

“她想的要幸福是什么?”奚溪换一个瑜伽姿势。

“上海人的身份。”寒哲同样换一个瑜伽姿势。

“懂了,她喜欢上海,喜欢大城市的生活。”

“是的,这段感情就此终结。”

奚溪停下动作,说道:“你讲得云淡风轻,看样子已经放下了。”

寒哲盘腿而坐,缓一口气,道:“所以又回归那个结论,我可能也不爱她。再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现在觉得,必须擦亮眼睛,珍惜眼前人。”言罢,一脸真诚地看向奚溪。

奚溪注意到了,不自觉将垂下的几根散发捋至耳后,低鬟道:“那你现在呢?有喜欢的女生吗?”

寒哲沉吟道:“有吧。”

奚溪问道:“是白雪吗?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

“这个问题,我记得已经回答过你了,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奚溪顶到嗓子眼里的话其实是“那你喜欢什么样类型的女生”,但转念一想,还是打住吧,别把话锋引到自己身上,毕竟没有思忖明白,万一寒哲顺势讲出极其敏感的话,怕是不好收场。她旋即转移话题道:“红酒应该醒好了,要不我们边喝边聊?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在大伯家里发生的事情呢?”

寒哲有些不大情愿地点点头。本想借机表白一番,但奚溪似乎有所警觉的态度,让他无所适从,甚至茫然自失。

接下来,奚溪与寒哲坐于餐桌前,一边就着杜康,一边互诉心事。寒哲把岳啸英的事情从头到尾跟奚溪讲了一遍,奚溪充当合格聆听者的同时,为他出谋划策,并打算询问身边的律师朋友,看看有没有补救方案。

凌晨两点,二人仍无睡意,不知不觉已干掉整瓶红酒,酣然微醺。

这时,奚溪想要起身去卫生间,不小心右脚勾到椅腿,一个踉跄倒入寒哲怀中。

二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

两颗跳动的心忽而紧紧贴近,和弦共振,律动一致,良久,他们温润的嘴唇深深吻在一起,如糖似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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