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急勿慌,尘世九年,梦已千年,顺其自然,自是苦尽甘来。”老道士说完,一道白光闪现便凭空消失了,留下孟星河一个人彻底懵了。
后来还是那妇人先回过神儿来解释,“这里是谷蝶国,你是我的儿子,我是你的娘亲。”
经过刚才发生的事情孟星河现在已经确定下来自己不是在梦境里,而是在活生生的现实世界中,而且是非一般的现实世界。好在他应付突发事件的能力够强,即使眼睁睁地看见一个大活人在自己面前消失,也能及时消化,想到措辞连忙应对:“刚才那个高深莫测的老人家是何方高人?”
那妇人用手绢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将眼里的犹豫掩饰得很好:“我只知那人的确是位隐世高人。”
孟星河皱了皱眉头,觉得事情不简单:“我刚刚听见你称他为师父,他的名字是什么?”
姚清阳谨记着师父对她的嘱托,便搪塞道:“儿子,高人的名字是不能轻易说出的,现在时机未到,请恕为娘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初到此处,孟星河不好质问,叹了口气接着询问:“那什么时候时机能到?”
“天机不可泄露,到了的时候你自会知道。”妇人语气满是无奈,态度却异常坚决。
看那妇人的态度很坚定孟星河也不好再逼问,只得换了一个问题:“你方才说你是我的亲娘,我是你的儿子,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你是谁?而我又是谁了吧?”
“没想到你一睡九年,竟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妇人一个劲地摇头叹气,“我可怜的孩子,也罢也罢,都过去了。记住,你姓孟,名星河,我的名字姚清阳,是你的娘亲。”
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是跟以前一样,孟星河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名字没变,这世界里唯一与自己相熟的东西,可得好好珍惜。
寂静的夜晚,淡漠与温情交融。屋内,孟星河与姚清阳的母子相认的过程冗长又十分顺利,屋外,老道士与一红衣少女对峙,气氛微妙,剑拔弩张。
树影婆娑,映在层叠的屋顶陶瓦上甚是清晰。高耸的屋脊上有两人相对而立,一人身材纤细,手握长剑,长发飘扬,衣角翻飞,红色的纱料在月光下更加艳丽;另一人身长略高,正是刚在孟星河面前消失的老道士。谁能料到如此世外高人显如此神通并未走远,是在对面的屋脊上被一个小姑娘截住。
那红衣少女作揖,低头弯腰,态度恭敬,礼数周到,声音更是温柔清亮:“见过前辈,晚……”结果话未说完,那老道士腾空跃起,身形快似一道闪电,在高低错落的屋顶上起起落落,转眼便出了镇远侯府的地界,红衣少女紧随其后,身轻如燕也未被落下,追了上去。跟着老道士的身影,迅速出了松英巷,到了一处狭小的死胡同,那老道士停下转身等着尾随其后的红衣少女。红衣少女看到老道士停下等她很是诧异,可逮到梵灵子这种隐世高人可不容易,下次可不知是什么时候,她没空多想赶忙抓住机会表明来意,“晚辈……曼珠沙华,见过梵灵子前辈,晚辈有一事不明,望前辈指点一二。”
“曼珠沙华。”老道士默念这个名字,未等曼珠沙华说出是何事便点出,“你想问我的事情,心中早有定夺,不必再来问我。”
曼珠沙华心有摇摆、颇为急切,“前辈,我相信您,希望您给我一个答案。”
梵灵子无奈地笑了一下:“你心中已有答案,否则就不会出现在镇远侯府了。”曼珠沙华不自觉的一只脚朝前迈了一步,舔了舔嘴唇还想再说些什么被梵灵子直接打断,“不如,等您想好您到底是谁,再来找我寻答案吧。”
她怔在原地许久,梵灵子早已离去,不知所踪。深夜的风吹起来还是能带来少许清凉的,曼珠沙华借着顺着胡同墙角斜下来的月亮光辉跃上高墙,她站在墙头上看着被清亮的月光光顾才有点儿白昼意思的破败小院自嘲式的笑了笑,纵身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