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也委屈地看向星河:“公子,灵犀阁到了,就在前面。”他还用手指指向前方,不,准确的说是右前方。
这时孟星河也顺着薄云指的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那隐藏在人群中的牌匾之上果真写着“灵犀阁”三个大字。尴尬地朝薄云笑笑:“这选址甚是奇特。”
灵犀阁是附庸风雅的地方,多半在僻静之处,结果对面就是寻欢作乐的销金窟。
孟星河拉着薄云刚要走过去却被一个人从后面叫住,两人不约而同的回过头看见一个年轻男子,看装扮是萧候府的下人。他还没说话,那人就恭恭敬敬的行礼:“世子,夫人让小的接您回去说是有要事相商。”
这样他只好略带遗憾的转身离开。
在旁边灵犀阁内,灵犀阁的吴阁主坐在二楼的窗边望着孟星河的背影远去,颇为遗憾:“就这么走了。”
坐在他对面的老人是一个道士,看着老友故作轻松的模样:“时机还未到。”
“但是也没剩多长时间了。”
吴阁主一下子变得落寞下来,随之落下的还有悬在天上的太阳,柔和的暖光如打翻在白衣上的胭脂渗透云层漫延开去染上了一大片颜色,由内而外,自浓渐淡。
候府内,姚清阳背对着孟星河在窗前站立:“星河,明天同我一起去祭拜你妹妹。”
一棵棵翠竹拔地而起,涓涓细流漫入清潭,风景虽美但却太过凄清不可久呆,更别说在这本就幽深寂寥的竹林之中还立着一块孤零零的墓碑。
姚清阳和孟星河来此祭奠故去的孟瑶,已经待了两个时辰了。
谷蝶国的习俗,若家中女子死时未及笄或者死于非命则不能入祖坟,很不巧的是这两样孟样都占了,所以她只能孤零零地葬在这儿荒郊野岭的地方。孟星河抓起一把纸钱丢入火盆中,然后看一眼墓碑又瞧一眼他身旁的女子。姚清阳似乎察觉到孟星河看向她的目光,突兀的站起身绕到墓碑旁,指尖翻转成花,强烈的风沙吹起只集于一方天地,光滑的棺木露出来,再一翻掌,棺盖自开翻转在一旁。孟星河见此大惊失色,跑到墓坑边查看。棺材内的衣冠尚算完整,尸骨早已腐烂不堪。恶臭的气味足以令人作呕,不过孟星河对这种景象早已司空见惯孟,甚是淡定。他时刻注意着姚清阳的情况,却见她剑指搭在尸骨的眉心处,淡然地开口:“瑶儿从出生起就被判断为修行者,四岁醒炼后成为阴阳师,13岁故去时已是灵者五级的阴阳师了,这个修为在她这个年纪已是翘楚,却还是死了,还是被区区流匪杀死了,星河,你说这是为什么?”
“怎么突然扯到我身上?”,孟星河猛然惊醒,支支吾吾地道:“听薄云说,也许正是她的阴阳师身份才会惹此祸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却知道姚清阳明白他的意思。
“那你想知道那天早上你走后老夫人同我说了些什么吗?”
回想起那天的情况,孟星河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日老夫人是故意支开自己的,他纠结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姚清阳收回了挨着尸骨的手指,示意他看向孟星河的尸骨:“星河,你也看到了现在的镇远侯府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汹涌,一个人若想变得强大到足以保护自己,不只是看他本身还要看他的背景势力。想要自己的势力强大起来,简单的,例如你自己从出生就有的家世,复杂的,就是最牢靠的也是最难的一种是你以后凭着自己的能力建立的属于自己势力。除此之外还有比较特殊的一种也是现阶段最好获取的一种方法—联姻。”
孟星河听见姚清阳的话顿时怔住了,确认:“这就是那天老夫人同母亲商讨的事情吗”
“那是老夫人的意思。还有几天就到你弱冠的日子了,联姻的事老夫人也会开始安排,你的意思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这个世界依旧是主流,老夫人身居高位,她的决定就算是镇远侯也难以违背,孟星河没有反抗的权利,更没有反抗的能力。
“顺其自然吧。”孟星河苦涩的笑笑,“或许,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姚清阳站起身,手一挥,棺盖再次合上,上面重新覆上了厚厚的土,一切恢复原样。
“这不是瑶儿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