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河没有说话,但心里了然,就如奴隶无法翻身做主人一样,他们之间隔的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弥补的差距。既然如此,他就老老实实的在自己的地方呆着,反正家里早已书信通知过孟星海,只要等着他主动来找自己就好了。
第二天,薄云和府兵们已经离去,孟星河开始上课,武道、历史、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这些都是他上课要学的内容,除此之外,他还要抽出时间看那些吴双凤留给他的书籍。
他老老实实的听学上课,等着孟星河来找他,可始终不见人影。桑寄生是北院有名的才子,每天都会有很多的书搬进来,受他的影响,孟星河为了方便把吴双凤留给他的部分书籍也都取了出来,摆在外面。外加后置的棋盘,琴、刀枪剑棍等,两人东西越来越多,那属于孟星海的大箱子实在是有点儿碍事,最重要的是他也不喜欢别人的东西老放在自己这里。
他冥思苦想想了七八天,实在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朝思暮想等了七八天,实在等不下去就不等了,最后干脆不顾桑寄生的嘱托亲自去南院找孟星海。
孟星河很随意的溜达着往南边走,到了南院的地界,他抛弃了内敛的小性子毫不顾忌的就拉住一个人。“请问,你认识孟星海吗?”
那人略作思考,“孟星海?听说过但不熟。你看到那边杻树下的那帮人了吗?”
“嗯,看到了。”孟星河点点头表示肯定。
“那些人和孟星河很熟,你去问问他们吧。”撂下这句话那人头也不回地飞快跑开了。
“谢谢呀。”孟星河对着那人的背影道了谢,根据指点走到路边的粗壮杻树下很有礼貌的引起了那一群人的注意。他注视着那为首的那个人,“打扰请问一下,你们认识孟星海吗?”然后他满怀希望的等着那帮人的答案,可那帮人都盯着他看,看得他都有点不自在了也没有一个人说话。
他以为是自己没有说清楚就又恭敬的问了一遍,“请问,你们有人知道孟星海住在哪里吗?”这回那帮人有动作了,他们先是面面相觑,对视一眼,然后快速的站成了一个圈,把孟星河围在了中心。
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走出来,看样子是这帮人的头头。“你是什么人?找孟星海什么事?”那壮汉双手交叉环抱着手臂冷冷的看了孟星河一眼。
那帮人的行动本就孟星河感觉不安那壮汉还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所以他更加恭敬小心的说明,“我叫孟星河,是他的兄长,有些东西需要给他,所以想跟几位大哥打听打听他的住处。”
“孟星海的兄长?”那壮汉瞬间变了脸色在孟星河面前走来走去也不说关于孟星海的消息反而是很和蔼可亲的拉着他坐在那棵杻树下闲聊,“兄弟,我跟你说我刚才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是个教养非常好的人,后来又见了你的言谈举止,我更加确信你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
孟星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附和着笑笑,那壮汉看见他笑了说得更起劲儿了,“俗话说父债子还,那反过来子债父还也是一样的,你说对不对?”孟星河有点儿糊涂,没说话壮汉就当他默认了,“还有一句话长兄如父,你说对不对?”孟星河看他总是扯别的就还是笑笑没说话,壮汉还是当他默认了,然后他卷起他的裤脚露出粗壮的小腿指着那上面缠着的厚厚绷带咬牙切齿地说:“这就是孟星海打伤的,既然你是他兄长,那这笔债就由你来还吧?”
那壮汉抬起胳膊抡起拳头就要往孟星河脸上招呼,也亏他一直都有防备,反应很快,迅速闪身躲过了这一劫然后拔腿就跑,不过他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快得过一个修行者呢。壮汉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像逮兔子一样把他拎到自己身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落在我手里还想跑,你就认命吧。”
孟星河死命挣扎着可怎么也挣不开,调动出全身戾气冲着壮汉大喊大叫:“放开我。”他想引来好心的路人帮他,结果那些路人都逃命似的跑开了,做了这些都无济于事,最后他索性脆闭上眼睛听天由命。可他预想中的痛苦并没有袭来,到有一道熟悉的声音振开了他紧闭的双眼。
“烈时,放开他。”嗓音响亮清脆,在孟星河到了豫洛书院后听得最多的就是这种声音了。他睁开眼别着劲儿的扭过头看向来人,果然没猜错救他的人的确是桑寄生。看着那本就圆圆的眼睛瞪得更圆了,孟星河心里真是感动又懊悔,明明人家就叮嘱过你不要随便到南院去,可自己偏偏不听,结果还要劳驾人家来救你。
“桑寄生,又是你。”那个叫烈时的壮汉的语气又恶劣了几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两个有仇,“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的话我连你一块儿收拾。”
桑寄生云淡风轻的道:“我不是多管闲事,他是我的朋友,而且孙夫子让我多照顾他,我自是不能放任你欺负他而坐视不理,况且就算我不管他,你也未必就会放过我。”
“哼!”烈时非常不屑,“算你有点自知之明,趁我没有功夫不放过你,赶紧滚。”
“烈时,你是听不懂我刚才的话吗?这件事我管定了。”桑寄生长得很瘦弱,凭烈时的健硕体格能装下两个他,可在气势上他一点儿也不输,“烈时,咱们打过不少交道,也算是老相识了,既然今天碰上了那咱就好好聊聊,孟星河刚来书院没多久跟你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你就先说说他怎么得罪你了。”
之前逃走的路人又重新返了回来,还陆续的有不少人过来看热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桑寄生越来越轻松,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等着听故事。烈时也是满不在乎,只有孟星河一个人如芒刺在背,因为他现在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拎着实在是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