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不测之风云,说的便是这种野外的怪异天气,前一分钟还风平浪静,下一分钟可能就是狂风暴雨,毫无征兆,让人措手不及。
馒头一手扶着小木屋的其中一根支架,一手死死拽着林小北的手,小木屋被吹得有些摇摇晃晃,而土坑中的火堆也早就被涌进来的积雪扑灭了。
“小北,抓紧了,千万别松手,这什么鬼天气,白天还好好的,夜里就来闹事,这还睡个屁啊!”
林小北看着外头暴雪肆虐,呼啸而来的寒风吹得脸蛋有些生痛,宛如刀割一般,颤着嘴:“馒头!怎么办,小北快坚持不住了,我们会不会被吹走?”
“不会的!就这点小问题,难不倒我们。”还没等馒头说完,头的小木屋就开始唧唧作响,看来是要扛不住了。
“快!小北,离开小木屋,去大树那边,这里快倒了!”
“知…知道了”
两人连忙搂抱在一起顶着狂风前进,临走之时还不忘带着小铁盒跟木吉他,至于包子,早就被林小北藏在衣服中拉拉链护着。
可是……
还没等两人走近那棵参天大树,轰的一声,大树的半截就断裂了,直挺挺的插在雪地,没等插稳,一阵横风扫过,顿时将之吹飞,翻滚着向小树林内轰去,掀起一阵枯叶残枝。
“艹!树林不能去了,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估计想留个全尸都难。”馒头看着眼前这一幕,哪里还敢有前往小树林的念头。
“馒……馒头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小北好怕!”
此时的林小北,满脸冰雪,也看不清模样,但从声音可以听出,这家伙估计都快吓尿裤子了。
“小北!别放弃,千万别放弃,你忘了吗?我们还要去找我们的乐土,不能倒在这,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话语间抓着林小北的手又紧了几分,他真怕身旁这个家伙,一个大意就松手了。
馒头还好说,身形娇小,稍微借助一下地形,趴在地,可以有效的减少横风的吹拂面积,不一定会被带走。
可林小北不行,本就比馒头大半个头,手里还死死搂着一个小铁盒一把木吉他,还要加怀里的包子,俨然就是个大目标。
怎么办?怎么办?馒头沾满冷雪的脸庞,一阵急切之色,他不能死在这里,最起码不能让小北死在这,他们还没有找到乐土,东方的路还没走完,绝对不能死,他想活着!
突然!不远处的小木屋终于扛不住了,砰的一声,轰然倒塌,散落一地的残枝瞬间被吹得四处翻滚,好死不死的,其中一根主支架正朝馒头两人趴着的地方滚了过来。
“靠!小北走开!啊……”
馒头叫的还是慢了,不作任何考虑,一个翻身将林小北死死地压在身下,翻滚而来的木棍直接抽打在馒头的左额头部位。
脑海一阵空白,樱红的鲜血喷发而出,流满了整张青涩的脸庞,一下子就晕倒了过去,但紧搂着林小北的双手缺没有松开,仿佛被捆绑在了一起。
“嗯?好咸……什么东西?”被压在身下的林小北,嘴里好像流进了什么东西,咸咸的,又有一种淡淡的腥味。
艰难的抬起一只手掌,抹掉遮盖住双眼的雪花,只见雪地好像有什么液体在滴落,红红的,滴在雪白的积雪,打出一朵朵艳丽的花骨朵。
缓缓转过头来,朝面看去……是馒头!馒头在流血,馒头不动了!
“馒头!!呜呜呜……!馒头!”林小北顿时被吓得没了分寸,憋了半天的眼泪,再也无法忍住了。
馒头的昏倒,击碎了林小北心中那最后的一道希望之墙,他没了主心骨,他得无助,他的绝望,接踵而来的还有那无限见底的体能。
“爸爸妈妈!小北好害怕,快救救小北,救救馒头,小北不想馒头死掉!呜呜呜……小北好害怕!”原本有所改善的懦弱本性,再一次袭击内心。
死死地抓住馒头的双手,他不敢放手,怕背的馒头被风给吹跑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好累好想睡觉。是没力气了吗?
汪!汪!汪!
就在林小北快要昏睡过去的时候,衣服中的包子仿佛感觉到主人的情绪一般,吼叫了起来。
“嗯?是包子,包子在叫!对,我现在不能睡觉,馒头还在,包子还在,不能睡……不能睡……不能睡……”
现在支撑着林小北的已经不再是求生欲了,而是那一根血肉相连的羁绊之绳,牵引着他,他还不能放弃,他现在不再是为自己活着!他要为馒头活着,为包子活着!为天的爸爸妈妈活着!
当一个人在绝望边缘的时候,只要给他一丝丝希望,哪怕这一丝希望再渺茫,他也能爆发出令人难以想象的潜力,能把这片天地都掀翻!
抓着馒头的手再度紧了紧,甚至都开始有些充血了,体内仿佛沸腾了一般,拥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一点一点的爬行着,他知道,只要不放弃一定会有希望的,一定会有!
水渠!对!马路有排水渠,只要爬到那里,爬到那里就有救了。
原本有些暗淡的双眼,它看到了希望,真的有希望,只要不放弃真的有希望……
馒头!撑住了!小北一定能带着大家活下去,咱们都能活下去,都要活下去,一个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