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并不是来招杂役弟子的啊。”老者看了她一眼道。
的确,杂役弟子哪里找不到?何须花费人力物力从这么远的地方带回宗门呢?
林琅一咬牙,直接跪了下去,“前辈,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我只求成为一个杂役弟子!”
“殷长老?”一个中年男子见老者停了下来,不禁皱眉问道,不善地瞪了林琅一眼,这种人他见得多了,没有灵根没有资质,脸皮却是奇厚,死缠烂打进入宗门,妄图一鸣惊人。
“你确定要做杂役?”老者没有看他,仍是问道,声音低沉,语气却带上了几分严肃。
眼前这女娃年纪轻轻,看起来乖巧无比,手却成了这样……
林琅猛地点头,眼神坚定。
“罢了,”老者叹道,“带上她吧。”
“带上她?”中年男子不可思议道。
“殷长老,你不再考虑考虑吗?”中年男子又问道。
“你有意见?”老者凉凉地瞟了他一眼,“你再耽搁咱们可就天黑了!”
男子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不善地看向林琅。
林琅摸摸鼻子,她没想到这个老爷爷还蛮有幽默细胞的嘛,不过还没进宗门就得罪了人也是够惨的。
这飞舟比万兽门的要小些,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头共有两排房间,法舟飞掠而过,被激起的层层云浪带着银白的光芒掠过舟舷,然后在舟尾汇合汹涌的波涛,留下一条闪光的痕迹,云带扩大到远处天空上,泛起万顷霞光。
林琅观察这法舟,心想这可能不是什么大宗门。
然而眼下她也没有资格去嫌弃,虽然是杂役弟子,可因为舱位还有剩下的,林琅也十分幸运地住进了专门为正式弟子准备的房间,床铺干净,备好了热水,甚至还有简易的迷你修炼室。
她在床边坐下,看向窗外的风景,眼神幽深得像一口井,不能见底,仿佛世界所有的忧愁沉闷都揉碎在其中,那双在浓密的睫毛下面显得阴暗了的闪耀着的灰色的眼睛眨了眨,晦暗不明地看着双手。
“咚咚!”
狭小的舱门被拍得抖了两抖。
林琅忙理了理衣衫去开门。
“嗨!”
门外是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女郎,她身穿橘红色衣裙,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即腰的长发因没被束起的缘故漫天飞舞,几缕发丝调皮的飞在前面,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是一条黄色的丝带,轻轻绑住一缕头发,颈上带着一条紫色水晶,水晶微微发光,衬得皮肤愈发晶莹剔透,领如蝤蛴,齿如瓠犀,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腰若束素,嫣然一笑。
她的肌肤偏小麦色,一条橘黄手链随意的躺在腕上,更衬得肌肤健康而有光泽。
目光中含俏,修眉端鼻,颊边梨涡微现,鼻子较常女为高,驼峰微微突起。
不太像南唐国的人……
“你是……”林琅皱眉询问道。
女郎推开木板,拍了拍林琅的肩膀。
“额……”林琅怔了一下,“道友,你是不是走错门了?”
女郎哈哈大笑,转身把棕色的隔板推到底,扫视了隔舱一圈,一张简单的木床,床侧一个绿色的小柜子,和她的房间也是大同小异,她自然地在床边坐下。
林琅这才注意到门边的两桶酒。
桶是橙黄色的,边缘绕了一圈黑黑的胶状的带子,棕黄色的液体静静地躺着,偶尔咕噜噜冒个泡,丝丝呛人的气味儿从里头窜出来。
黑暗料理啊这是!
“这是……”林琅张大嘴指着地上那两个大桶讶异地问道。
“好东西。”黄衣女郎咧嘴一笑,眼神真诚。
只见她一把提起酒桶,往里不知丢了什么进去,顿时,酒桶中热闹了起来,躺在桶底的沉淀像大海里的小鱼在波涛中乱撞,不一会儿,桶中渐渐地恢复了平静,沉淀也安静下来了,有的在冉冉上升,有的在缓缓下沉。
这时,黄衣女郎放下酒桶,手指在空中打了个转,两个小杯子出现在掌心,她在酒杯的上方迅速移动,棕黄色的酒液就像一条银线,乖乖地落在酒杯里。
“接着!”她忽然一抛。
林琅猝不及防差点被泼了一身,赶在最后一刻将下落的酒杯接住,小手捧着那杯橙黄色的液体一脸为难。
这什么玩意儿?她可不敢喝。
女郎似是看出了她的窘迫,爽朗道:“喂,这可是灵酒,你真不要?”
灵酒?
林琅瞬间坐直了,她正愁没灵石无法修炼呢!这是灵酒?她复又仔细地打量那酒桶。
“送你了。”女郎突然开口道。
“道友?”林琅一脸莫名,她与这女子根本就不认识,她送这灵酒又是什么意思?
橘衣女郎轻笑道:“送你就是送你了!“
“你还是第一个收下我这灵酒的。”说罢,她便起身离开,门被啪得一声带上。
“楚珊。”
林琅看着被她用力推坏了的门,苦笑不得,到底是哪方水土能养出这种女子?
好在那奇葩女郎没在来找她,林琅照例坐在窗前。
咦?
她骤然站立起来,眼前风景瞬间变了,刚刚飞在空中只能看到一望无边的白云,突然却好像被拉开了幕布一样,白云尽散,大大小小的山峰悬空的飘浮在半空中,有水流从山峰上流下,像条条细细的银丝飘带一般,接入海里,林琅所乘坐的法舟,向着众山峰中最大的一座山峰飞去,却停留在几百尺的地方。
另一边,那位殷姓长老从怀里掏出一个令字样的木牌,往空中一扔,只见山峰外,一层淡金色的光膜膜裂开一条可容法舟通过的裂缝,待法舟通过后,就自动合上了,再次隐于无形。
林琅连外裳也顾不得穿,便匆匆走出了舱室,来到法舟顶层。
“哇,快看,鹰,鹰飞得好快!”
一群年纪尚小的弟子却忽然大呼小叫起来,指着天空中某处。
什么鹰?林琅顺着一个小孩所指的方向看去,却骇然地瞪大了眼。
那是什么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