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很快回过神来,二郎两口子再不现身,就真的失礼了。
“哦,老身忘性大,只顾着迎接郡主,忘了告诉二郎两口子,钱嬷嬷,快派人去请他们来见客吧。”
婵娟郡主来的真正目的不过是想见二郎,虽然这么做有些对不起儿媳妇林氏,但也不能太失礼了。
相信二郎会处理好这个问题的,一个景阳公主都没能影响到他们的夫妻关系,一个臣属国的郡主有什么可担心的?
过了好大一会儿,去传话的丫头红着脸回来了:“榴花姐姐说,早饭后,二爷说二夫人昨夜没有休息好,早上身子困倦。
他不放心,要陪二夫人休息一会儿,那怕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打扰他们……”
老夫人老脸一红,这二郎,也太不讲究了,大白天的都不避人。
旋及心中又一喜,她这是快要抱孙子了吗?
杨婵正欲出言讥讽,想到二哥的警告,又忍住了。
心想真不要脸,家里都来客了,还做这般无耻行径,二哥处处宠着她也就罢了,姜卫倒底被她哪点迷住了?
婵娟公主装作害羞的样子垂下头,心中已是恨极。
她深知老夫人的性情喜好,再抬起头来,脸上只有温柔和通情达理,还带着几分羞意:
“婵娟此来主要是想看望老夫人,护国公和夫人有事,就不必打扰她们了。”
老夫人虽然喜爱她通情达理,却也希望她赶紧离开,这么私下和婵娟来往,她总觉得对不住儿媳妇。
于是淡淡地说声“失礼了”,就不再言语,明显就有送客之意。
场面尴尬起来,杨婵赶紧说:“母亲,婵娟郡主千里奔波来我们大姜,又专门来看你,是不是吩咐厨房准备上等席面?”
老夫人一记眼风扫向杨婵,心中十分失望,苦心训诫教导多少次,她怎么还是改不了呀?
希望她这次是因为年幼犯蠢,而不是存心不良,否则就真的无可救药了。
却也不得不开口留客:“郡主第一次上门,当然要准备上等席面了。”
婵娟郡主大喜:“那婵娟就厚颜留下了,我在大姜非亲非故,以后免不了常常上门打扰。
也不必准备上等席面,家常菜就很好,老夫人就把我当自己人看待吧。”
老夫人和钱嬷嬷面面相觑,这算不算顺杆子爬?
心中对婵娟郡主刚刚产生的那一点好感消失怠尽,不知进退,足以抵消所有的优点。
虽然婵娟故作亲近,杨婵没话找话,气氛还是有些尴尬,幸好小睡的小龙醒来了。
这小家伙不知为什么,对婵娟郡主表现的十分喜爱和亲近,不但很快就和她混熟了,还一再提出要让婵娟天天来护国公府陪她玩。
婵娟当即就高兴地答应了,根本不管别人是什么态度。
老夫人心中虽然不喜她顺杆子爬,本着对孙子的宠爱,却也对婵娟冷不下脸。
一直吃完了午饭,杨简和达姬还是没有现身,老夫人已知杨简是绝不会出现的,索性再不提起这个茬。
这一次,婵娟终于装不住大度了,坐在饭桌上泫然欲滴,看着十分楚楚可怜。
杨婵不满地说:“二哥也真是的,家中来客了都不知道露面,二嫂又不是三岁小孩,休息还要人陪着!”
老夫人强忍住怒气:“闭上你的嘴!你有什么资格置嘴他们的事?你二嫂的身体不重要吗?
郡主都没有生气,你仗的那门子义?”
杨婵羞愤交加,捂着脸哭着跑了,婵娟郡主终于坐不住了,起身匆匆告辞。
小龙的小手抓住她的衣襟:“姐姐不要走,你陪着小龙,好不好?”
婵娟苦笑着说:“姐姐还有事情,必须要走了,我明天来看你,要不你送送姐姐?”
小龙高兴地应了,于是婵娟告辞走了,小龙一直拉着她的手送她出门。
出去于宝贝孙子的宠爱,杨老夫人倒也没有说什么,刚好也不用再派人去送她了,小龙虽年幼,可是侯府正经的主子呢。
路上,小龙使性子不许别人靠近,他和婵娟郡主走在前面,其余人只许远远跟着。
趁人不注意,她把一只极小的瓷瓶塞到小龙手中,又装作给小龙擦手,把帕子也送给小龙。
小声说:“这是控心蛊,记着一定要给林小姬用上,否则我们很可能功亏一篑。
使用方法在帕子上写着,用盐水一泡就会有字迹,你看完记着烧掉。”
“嗯,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老夫人已经不太高兴了,你暂时不要来了。”
不细听他说的话,那外表远远看起来童言稚语十分天真可爱。
送走了婵娟郡主,老夫人午睡时间到了,倦意上涌,就让人抱着小龙去玩。
小龙趁机提出要去找娘亲和姐姐。
关上门,他白胖稚气的脸上神色忽然变得十分老成阴险,看着无比诡异。
小凤和秦氏的神情十分的恭敬畏惧,一付俯首听令的样子。
“小凤,这是控心蛊,你常和林小姬接触,她不提防你,由你给她下最好。”
其实他是担心杨简发觉后直接要了他的命,这种危险的事还是交给别人去做好了。
又让秦氏拿来盐水,把婵娟给的手帕浸进去,手帕上立即显现出清晰的字迹。
“过来,看好了,这是下蛊的方法,下了之后就由我掌握,我就不信,不能把林小姬牢牢地握在手中!”
秦氏和小凤齐齐低下头去,不敢看他狰狞的模样。
第二天,杨简出去有事,小凤又去找达姬玩。
看到小凤稚气乖巧的模样,达姬郁闷压抑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杨简的那身中衣已经缝好了妥贴收藏起来,她放下手里的活计,和小凤一起玩翻绳,两人玩着玩着笑闹成一团。
小凤走后,过了一会儿,达姬发现手腕上起了一个小小的红包,有一种说不出的痛痒之感。
她又是挠又是抓的,红包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消失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红包也消失了,手腕上只剩一个小小的红点,痛痒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
她也就没有在意,更没有告诉杨简,潜意识里,忽然就不想和他说话,也有些抗拒他的亲近。
杨简以为她累了,再加上天色已晚,就没有在意。